又是一句我知。

姜姒只觉心底的火苗不住地往上冒，既然事事都知，那怎么还如此钻角尖？

可青年的一句却将她心底的怒意扑灭，他：“可我很羡慕。当时我在想，同样是唤表哥，是不是只要时日一久，关于这个称呼的一切，从前属于裴瑾，之后就会渐渐属于我，也只属于我。”

“所有人也只会记得姜姒的表哥只一人。”

“那人叫裴珏。”

青年一贯清的嗓音在此刻却显得有些低沉。

一字一句，像是在把那些从来只地藏在角落暗的隐秘蓦然剖于天光之，现于她的面前，等待她的审判。

姜姒垂在侧的手指轻颤，回忆着过往，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忽略了太多。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唤自己阿姒，可后来这个称呼却几乎没有再现过，她为什么从来都没觉察一丝奇怪呢？

青年如此执着于唤她表妹，竟是这个缘故吗？

可是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呢？

门外之人给了她答案，“因为不确定。”

她盯着空的地面，沉默地心想：不确定什么呢？

“不确定……阿姒的心，是否和我一样。”

裴珏低沉的嗓音微哑，语气很轻，轻到差儿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完全遮盖得严严实实。

就像他这个人一般，总是把事事都藏起，若不主动说，旁人本无法窥得哪怕一丝一毫。

心底那名为怒意的火苗再次燃起。

姜姒一气，闭了闭，而后蓦地转打开锁的门，一把夺过他手里攥着的和离书，脆地撕得粉碎。

碎纸如雪般撒了一地。

玉立的青年似是没料到她的动作，怔怔地看过来。

她扯住他的衣襟，迫使青年低来直视她止不住涌上酸涩的睛，气：“不确定？你现在和我说不确定？那雅阁那晚算什么？我在你里就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是吗？还是说你觉得当时随便换了任何一个人在那里，我都会……”

难以抑制的羞耻让她再也说不去，脯剧烈起伏，攥着衣襟的莹白指尖微微地颤抖。

想让自己看起来别这么丢脸，可哽咽住的咙却怎么也发不一个音节。

因这三个字而滋生的委屈像是往外不停蔓延生的杂草在她心中张牙舞爪，无论如何也消不灭。

底涌上的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青年映她中的面容。

“你混……”

攥着青年衣襟的指尖慢慢松开，失了力，却在坠落之前被人一握住。

腰被一只修有力的手猛地扣到前之人的怀里，像是要将她死死勒他的膛。

青年霸地拦住了她的退路，毫不犹豫地低攫住了她的，冷冽的雪松清香霎时将她包围。

沾了屋外雨的衣衫泛着凉意，可他的气息却满是。

青年温柔地咬住她的，汲汲以求描摹她的形，无声的占有似是要将她吞吃腹。

她想推开他。

可青年发现了她想逃离的想法，更加用力地舐着她柔的，不容拒绝地撬开她咬的齿关直。

酥麻夹杂着窒息扑面而来。

呼渐渐不畅的她抓住那丝残存的理智，恨恨地咬了回去。

青年却笑了。

缱绻意从那双闪烁着细碎星光的乌黑眸中慢慢蔓延开来，像是一张无形织满丝的网，将她一缠住，一裹。

他：“我心悦你。”

从未如此直白的话语让姜姒怔了怔，后知后觉的羞涩渐渐爬上她白皙的脖颈，攀上她莹的耳尖。

她低，动了动。

这次换她说：“我知。”

……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大了。

无人打扰的主院，唯余上首厢房一盏昏黄的烛火，轻轻摇曳。

有什么极其自然地混在这喧嚣嘈杂时快时慢的落雨声中，让人难以分辨。

她咬偏避开他的视线，望向了几步外桌上的那盏红烛，想让他把它熄灭。

可他却地掰住她的，俯抵住她的额，温柔低声：“我想看着你。”

青年如瀑的发丝散落来，与她的纠缠在一。

她迷蒙地望着他微红的角，瞧着那滴晶莹的汗珠顺着青年额角微的青一一落，柔的被褥之间，消失不见。

她一时恍神，伸指尖轻轻描摹青年俊的眉，“你为何不问……”

为何不问她是否也心悦于他？

青年携了她的指尖放到他嫣红的薄边，轻啃咬。

他：“因为阿姒的反应不会骗人。”声线微哑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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