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请起吧。”

肃王妃讪讪，昨日对这个女婿有多满意，今日便有多一言难尽。

自家如似玉的乖巧女儿哪不好了，要被他那般冷待？和他那父皇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后见着裴琏陡然走来，顿时更觉尴尬。

视线在两个沉默的小辈面前扫了又扫，少倾，她：“玉，明婳，你们先去，我与王妃单独聊聊。”

明婳微怔，意识看向肃王妃。

肃王妃：“去吧。”

明婳无奈，只好福了福，先行退。

门没两步，便听到后跟着的沉稳脚步声。

不知怎么的，明明事已经在辈们面前说开了，她的心反倒张起来。

“去后殿走走？”

男人清越的嗓音在后响起。

明婳并未回过，只眯着朝天边那正午烈看了看，摇：“太晒了，不想逛。”

沉默两息，男人又 ：“那去偏厅坐坐？”

辈们在里谈事，好似也没别的地方可去，明婳静了片刻，：“嗯。”

两人一起走到偏厅，婢们很快上了茶，又很有力见地退。

厅外是光，鸟语香，厅茶香袅袅，年轻的儿郎与女郎却是对坐着，相顾无言。

明婳觉得这气氛比昨夜更尴尬了，再想到母亲方才与皇后的对话——

都说儿女婚姻，父母之命，那她与裴琏现这般，算是和离成功了吗？

就在室一片压抑的静谧时，裴琏先开了：“可饿了？”

明婳稍怔，对上男人一贯清冷的面庞，答：“还好，早膳吃的晚。”

裴琏嗯了声，少倾，又：“本来还想设宴招待你母亲，现看来，应当不用了。”

至于为何不用，他们心知肚明。

明婳看着他这般平静的态度，心有说不的觉。

但好聚好散，不正是她所期待的吗。

“没关系，我阿娘也不大吃得惯安菜，回我让我们北的厨娘给她。”

明婳说罢，室又静了来。

迟疑两息，她问：“你如何会在这？”

裴琏执杯的手微顿，偏脸看她一，又很快收回：“朝后，母后派人来请。”

“才将与她说完醉仙阁刺杀之事，你与肃王妃便来了。”

“然后你就躲起来了？”明婳歪看他。

“……”

裴琏薄动了动，终是没解释，只：“嗯。”

明婳不解地撇撇嘴，“我阿娘有什么好躲的，她又不打人。若今日来的是我父亲，你倒是该躲一躲。”

裴琏闻言，却是失笑。

明婳听到那低低的一声笑音，不禁奇怪看他。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笑得来？

裴琏迎上她清澈如溪的眸光，渐渐也敛了笑。

那双狭眸却并未挪开视线，依旧静静看着她，从她的眉到鼻、嘴、颌……又回到她的睛，与她对视着。

明婳被这平静又邃难辨的目光看得如坐针毡。

她偏过脸，掩饰般地端起茶杯喝。

但那目光却还是一错不错地落在她的上，就好似……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里般。

良久，那如有实质的凛冽目光总算挪开。

可不等明婳松气，侧男人起。

“过去一载，孤为人夫，多有不足，非但冷淡轻慢，还令你陷险境。而孤倨傲自矜，未能及时赔罪改过，反而责怪你不识大，斤斤计较。”

在她错愕的目光里，裴琏抬袖，朝她一拜：“现你要和离，人之常，孤不知该如何才能弥补过错，或许此生也无法得到你的谅解，但孤还欠你一个正式致歉。”

年轻的郎君从袖间抬首，眉宇清正，眸光郑重：“未尽夫责，护你周全，是孤不对，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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