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将她的脑袋摁怀中，他缓了嗓音，叹：“婳婳乖，不哭了，孤……”

“阿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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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婳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午后。

江波悠悠，光正好。

她睁着疲惫的双盯着青床帐，脑还有些。

昨晚她好像了个很的梦，一会儿梦到被鬼抓，一会儿又梦到那臭狐狸救了她，还带她千里迢迢回北，见到了阿娘和爹爹。

怪不得一觉醒来，上这么累，梦里这么忙能不累吗。

不过很快，她就从兰中得知，她不是梦梦累了，还是半夜起了烧，病了一场。

“那我怎么一觉都没有？”她倚着床，满脸惊愕。

兰：“大夫说您是惊吓过度魇着了，三魂七魄跑了一魂一魄，魂魄都不齐了，哪还有知觉呢。”

后半句并非太医的话，而是熬药时，那药童与她说的。

“好在您吉人自有天相，昨夜喝过一副药，发了一场汗，可算是退了。”

兰满脸欣喜，又：“灶上一直温着汤呢，吴娘一早现杀现买的老母，加了黄芪和人参须，最是补益气，婢这就去给您端来。”

明婳也没拦着，等兰门，她在床边坐起，又抬起胳膊嗅了嗅。

怎么一药酒味？

衣裳也换过了，睡前明明穿着件鹅黄绣牡丹纹兜衣，现换了件杏红的。

明婳想了想，大抵是昨夜发了汗，兰给她换了。

只是想到昨夜那个可怖的鬼梦，还有河里飘着的那一只泡胀了的人手，她仍是心有余悸。

待到洗漱过后，兰端来那鲜香四溢的汤，明婳明明饿得不轻，却还是提不起胃。

在兰的劝说，好歹吃了半碗，她摆摆手：“真不能吃了，再吃我要吐了。”

兰也不敢勉，只：“夫人缓缓，婢去给您端安神药，大夫说这个汤药早晚都要喝的。”

明婳应了声好，又朝她激笑了笑：“昨夜辛苦你了。”

兰一怔，话到嘴边，想到郎君离去时的嘱咐，她只讪讪应：“夫人这话折煞婢了，伺候您是婢的本分。”

说罢，生怕漏了陷，忙不迭门端药去了。

明婳也没多想，毕竟她现更在意的是河里飘着的那只手。

天知昨夜看到那只手，她当真是骨悚然、后脊发凉，说是一魂一魄吓飞了也的确不算夸张。

裴琏第一时间捂住了她的，又嘱咐了暗卫两句，便带着浑浑噩噩的她上了车。

路上他好似与她说了什么话，只她那时双发直，还没缓过劲儿来，愣是一个字没听去。

再后来回了船，她照往常那般洗漱睡觉，不料才睡就发了梦，好似有无数只手从四面八方伸，要拽她……

河里飘着的那只人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恐惧，却也知不清楚，这件事只会一直在心里挥之不去。

是以喝过安神药后，稍作梳妆，明婳便前往主屋。

到达门前，暗卫与她：“主还在歇息。”

明婳错愕，毕竟裴琏这人一向严以律己，每日作息十分规律，今日竟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

就在她踌躇着晚些再来，屋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来。”

明婳一怔，看向暗卫。

暗卫利落往旁退去，让来：“夫人请。”

屋的窗还阖着，一片昏暗，暮三月的温凉空气里残留着一丝山居六调香的幽幽冷意。

明婳缓步走到屏风旁：“殿？”

屏风后的男声：“过来说。”

明婳抿了抿，绕过屏风，一便看到床边一袭牙白亵衣的年轻男人。

他才将醒来，乌发微地垂在后，不疾不徐抬看来时，俊眉间还透着几分慵懒。

活像是一只吃饱喝足、懒怠打盹的壮雄狮。

“我没想到你还没起。”

明婳讪讪：“不然你先洗漱吧，我晚些再来。”

她转要走，却再次被男人叫住：“不急。”

他从床边起，走到窗旁打开。

霎时间，明媚的光照亮一方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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