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微臣也只是提个醒，毕竟太妃命格贵重，又有殿您这位天潢贵胄在旁护佑，想来那些脏东西也不敢来犯。”

裴琏沉默两息，：“知了，你退罢。”

太医躬告退，裴琏在门前站了片刻，才转屋。

小而雅的客舱里，只燃着两盏昏黄烛光。

步床上挂着的半边青纱幔帐挽起，兰正在替明婳解衣裳。

乡来的丫虽手笨脚，却是打心里心疼自家主，一边小心翼翼解衣裳一边噎着宽：“夫人别怕，没事的，婢拿药酒给您就不难受了。”

见烛光的明婳双眸闭，中嘤咛，裴琏的心也好似压着垒垒石。

好在及时拉住了她，不然若是落，怕是要病得更厉害。

“郎君，婢要给夫人了……”兰小声提醒着，话未说尽，那意思却明显。

裴琏瞥过兰布满老茧的糙双手，听说这丫被卖牙行前，只是乡绅家最等的烧火丫。

这婢连寻常闺秀的房门都不去，也不知明婳怎么买来近伺候——

还有那个话都说不清，徒生了一腱的胡。

裴琏对明婳挑选隶的光不敢恭维，淡声：“你去厨房守着，药一熬好，即刻端来。”

“啊？”兰磕磕：“那夫人这、这怎么办？”

这份糊里糊涂的傻劲儿，倒是随了她主。

裴琏稍敛眉，：“孤来照看。”

兰还想再说，一对上主家郎君那威严沉沉的漆黑凤眸，霎时心肝儿打颤，连忙垂：“是、是，那劳烦郎君了，婢这就去厨房。”

裴琏站在床边，想到那丫临走前不放心的神，还有她那句“劳烦”，莫名有些不虞。

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妻，难他还会待她不成？

再看那衣裳半解，满脸汗的小娘，裴琏拿起药酒与巾帕，照着太医方才所说的法，将明婳上的衾被掀开，替她起。

“没事了。”

他去她脸上冷汗，见她只穿着件兜衣，又怕她着凉，脆将人抱在怀中，边边哄：“待会儿吃了药便不难受了。”

怀中之人仍是闭着，黛眉蹙，好似陷噩梦无法挣脱。

魇着的人又不可贸然叫醒，裴琏心沉重，只得尽快着药酒，减轻她的难受。

待从到脚了一遍，明婳盗汗稍缓，但额依旧，中也时不时发些无意识的嘤咛。

裴琏见她这般，一时也不忍撒手，又想到御医提及的鬼神之说——

他素来是不信那些的。

但倘若真有不开的脏东西纠缠于她，他也不惮于以皇室真龙之气护她周全。

不多时，兰端来汤药。

裴琏让明婳靠着他的肩，拿着汤勺喂。

她虽魇着了，却并非毫无意识，还能喂药，只是药太苦，喂去第一，她当即皱了眉，直接吐了。

待到裴琏再喂第二，她闭双，再不肯喝。

兰在旁看着，急得直哭：“夫人您得喝药呀，不喝药病如何能好？”

虽然知这丫是关心，但裴琏实在无法忍受除了明婳之外的女，在他面前哭啼聒噪。

“你去外守着。”

裴琏漠然：“有事自会吩咐你。”

兰哭声一顿，却也不敢违逆，哽噎说了声“是”，便悄然退。

房门再次阖上，屋也重归静谧，除了萧萧晚风拂过江面，再无其他喧闹杂音。

裴琏臆间那份燥意也稍散，只是看着怀中不肯合的小妻，昳丽眉宇也不禁蹙起。

“明婳听话，吃完药孤给你糖吃。”

他说着又舀了勺，递到明婳的嘴边。

明婳脑袋朝他怀中偏去，仍是无比抗拒。

但这药是非吃不喝。

“若一直不褪，烧成傻怎么办？”

“……”

“就吃药。”

“……”

裴琏又试了两回，最后一次明婳翻了个，险些将药碗都打翻。

从来都是一堆人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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