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蹲在附近一间茅草屋的屋檐，裹着不知从哪找来的油布，如注的雨线倾在他的上，把油布洗刷得愈加泛亮——老实说，如果不是他朝这个方向招了招手，颜如玉真会把他当成一只蹲伏的大猴。

见颜如玉过来，他很快闪屋后。

颜如玉径直走向茅草屋，又大喇喇拐屋后，那不慌不忙的架势，仿佛真的只是去方便一。

两个人站在屋后的雨檐，尽量背贴着墙、以便少淋些雨，这儿唯一的亮光是雨线偶尔的亮，只能摸黑说话，仿佛鬼祟的接者。

不对，不是仿佛，本就是。

颜如玉拈起陈天海的大油布抖了抖：“哪找的？这破烂寨，还能找到这玩意儿？”

陈天海说：“十多年前魇山地震，我不是来过吗？那时候带的，扔这了。突然想起这茬，没想到还能用……那时候的东西，质量可真好啊。”

这话其实不尽不实，陈天海并没有想起什么，只是在走过某一茅屋时，忽然有恍惚的觉，觉得自己住过这间屋——类似前世今生、又好像梦里经历过。

之前路过嘎多寨时也是，原本只是经过，并没有要，但鬼使神差般摸到了老寨、的门，觉得屋里有个人，曾跟自己说过一些重要的话。

说完了自己的，陈天海又问他：“你们在这敲什么木鼓啊？”

颜如玉呵呵笑了笑：“禄老的主意，说想用木鼓把梁世龙给引来……直说吧，鬼鬼祟祟找我，又想什么？”

“我就是想问你，你那共石，到什么程度了？”

“刚起步呗，小石补阶段，养胎都没养来呢，没程度。”

“那你能见到陈琮吗？”

“能啊。”

共石，不就是两个人养一块石吗，那个襁褓玉人是双面的，前后各了一张脸，只不过非常巧，恰好完裂成了两个“半人”而已，但严格意义上说，仍是“一块”石。

既然是“一块”，那么石时，石的空间，他哪都能去。他养这块石比陈琮早，又得陈天海从旁指，算是稍稍领先：前几天，有一天半夜，他在石里看到陈琮了。

只不过，地理位置相距很远，两人之间算是隔着“天堑”：他只隐约看见陈琮的影，那觉很奇怪，像照一面模糊的镜——爷说他俩形像，倒是没撒谎。

陈天海“嗯”了一声：“那你能控制他吗？”

颜如玉吓了一：“控制？”

“对啊，共石，换人，把他换成你，这不就是咱们的目标吗？他换成了你，不就是你控制了他吗？”

原来是说这个啊，颜如玉松了气：“当然不能，我才刚养石呢。”

“那你想验一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