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刺痛让我有些犯困。

医生时不时用一复杂的神看我，觉得我是一个地痞氓，但以我的气场，至少也应该是个黑社会，她似乎不太明白为何我混成这样，要亲自去行凶。

我靠在椅上，任由医生给我消毒和包扎。其实她的动作比较鲁，得伤有些疼，但此刻我整个人都在一梦游的状态，完全没有在意。

闷油瓶靠在社区医院的门边看着我，我也看向他，用神问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呢？

他没有回应，只是偶而看一趴在他脚呼呼大睡的饼。

最后，医生又给我打了一针破伤风，表示我们可以回去了。

我们回到之前我停车的地方，重新开车踏上归途，途中路过一座地方上的小庙，我又停来替朋友圈里的那几位烧了香，希望他们那边一切顺利。

完这些，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快10了，我毫无疲倦，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梦游。第三天天快亮的时候，我们终于回到村里。胖留了一桌菜，早饭、中饭、晚饭都有，我坐来，就着油条吃了儿油焖土豆和两块红烧，还喝了杯豆浆。

饼累得吃了几块白就直接趴睡了。

我没有吃得太撑，因为我知接来要睡很久。

洗完脸后，我拿起一本书躺到床上看，这本书是中国农业大学版社的，书名叫《蚂蚁养技术》，刘明山著。这个叫刘明山的哥们儿还养蜗，之前我特意了解过，知他专门搞特殊养。

但只看了一秒，我就失去了知觉，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场睡眠犹如坠一样，梦境好几次想要开始，都被无边的疲倦淹没了。

我一觉睡到午，醒来后发现他们都不在，饼也被带走了，桌上的菜还剩在那里，胖给我留了张条：自己。

我挑了几盘，在灶台上随便了一，一个人默默对付了一顿。

等我吃完饭溜达到店里时，已经是黄昏了，这几天我就没见过多少太。

店里的生意还不错，我一走去，就有很多人跟我打招呼，应该是老客带着朋友来，我开了瓶酒敬了敬他们，就去后厨接替胖开始炒菜，闷油瓶也走来帮忙备菜。

一切忽然就恢复了正常。

忙完之后已经是晚上8了，我了一大锅面条，和几个伙计坐在店外吃，三只狗在外面绕来绕去，把草堆里的蚱蜢扑来，然后又咔咔地吃去。

然后我就看到那个东北哥们儿走院，有儿疑惑地看着我。

我对他笑笑，他也笑了笑，走过来坐。胖虽然不知他是谁，但还是起给他盛了一碗面。

他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开吃，我们都习惯了有人忽然过来——因为也不知老板平时在什么，所以都在自顾自聊天，他坐在旁边默默地吃面，我也没主动招呼他。

吃完后，他让我跟他一起去，路边停着一辆破旧的老卡车，车斗被改装成了一个铁箱。

“蚂蚁。”他说。

“我带你去田里。”我说，他。

我坐车的副驾，指挥着他把车开到田边，田里都是灭虫的灯，看上去很漂亮，也很科技。

“你是铁了心不打农药吗？”他看着田里，上一烟问我。

“骑虎难了。”我说。

他走到车后面，打开车斗，里面放着一箱一箱的蚂蚁，他说：“我带来的都是小窝，这样它们的掠，增得快，效果会比较好，我现在教你怎么放。”

我们没聊其他任何事，只是在单纯兑现一个约定。

雨村笔记 田园篇（57）

我们俩把蚂蚁一箱一箱搬来，放到田梗上。他说也不知我是从哪里听说一亩地要六巢蚂蚁的，在他看来，一亩地放一巢就够了。

东北哥们儿告诉我，古时候就有用蚂蚁治虫的记录，他甚至还能背诵那篇古文：广南可耕之地少，民多柑橘以图利，常患小虫，损失其实。惟树多蚁，则虫不能生，故园之家，买蚁于人。遂有收蚁而贩者，用猪羊脬脂其中，张置蚁旁，俟蚁中，则持之而去，谓之养柑蚁。

我用手机查了一，是宋代庄绰写的《养柑蚁》，于是就问他：“所以我这算是宋代的古法？”

“不止。”他说，“早在《南方草木状》里就有详细的记载，所以这方式不是你原创的，别老觉得自己是天行空。”

“《南方草木状》不是晋代的农书吗？这岂不是更悠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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