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五油这样说，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知吓着五油了，就说：“没事的，饺去。”把枪又藏起来。

饭菜了放凉，凉了再，了再放凉。如是反复几次，谁也没有吃一。

两人刚刚睡，就见得院里升起来一团红火。二外面喊着：“嫂，我给你发旺火来了。”

豆的年是这样过的，冷锅陪冷灶，孤灯伴青影，一对苦命的人儿，把各自的心酸，撒了这个闪着万家灯火的大年夜里。

豆来碾里，猴一样爬到大榆树的端，手搭凉棚，往四周瞭望。

五油叹一气，说：“豆，咱睡觉吧。”

万家灯火的时候，豆亮灯笼。那灯笼还是公公活着时糊好的，木框上糊了糊窗纸，上一盏豆油灯，闪着朦朦胧胧光线。她今年多了一盏灯笼，院里一盏，院外面一盏，为的是好照亮亲人们的回家路。

豆换了个姿势，骑在树上，仔细听着枪声，判断着这仗打的激烈程度。

自那天掉罢烟囱，她就吃住在了豆这里，抢着各重活，连豆都不好意思了。

豆了几个菜，有有，也算是菜。但她和五油两个，都有着心事，谁也没有动一筷。

这个东西五油见过，候孩常常挂着这玩意儿耀武扬威，还时不时地拿到她脸前晃悠，说这玩意叫烧火，但不是用来烧火的，是用来杀人的。

五油挑回来，看到她哥的牌位也在桌上，就唏嘘不已，恩豆的仁义。

货郎哥没少给她普及战场常识，她又有过几次实战的经验。枪声由激烈，到平缓，再到零星，直到平息来。她知战斗结束了，就树来，对五油说：“没事了，饺吃。”

听着听着，她觉不对，麻利地穿好衣裳，从炕柜里面拿枪来，炕去，一边督促着五油快快起来。她听到的不是鞭炮声，是枪声，还夹着炮声。

大年初一凌晨，一阵激烈的鞭炮声惊醒了两人。妙豆般的，一阵过一阵，似在远方，又像近在咫尺。

五油就有些羡慕，说：“豆，这一阵炮仗，该得去多少钱呢，真是有钱人家。”

豆看了又看，赶忙打了自己一个嘴，怎么能把二大爷二大娘落呢。她重新调整了位置，恭恭敬敬地请二老位。

新旧替的时刻，密集的炮仗声炒豆般爆响起来，有人放了铁炮，声声震耳。豆油灯芯结上了灯，豆拿针挑开，和五油一，守着灯盏熬年。

豆爬在枕上面，支愣起耳朵，仔细听着炮仗的声音。

豆没有回应，用被包了脑袋，哽哽咽咽，说不话来。

立好牌位，摆上供献，香炉里上三黄香，磕个响，心中默念着，祝福各位亡人新年快乐。

豆判断的没错，这确实是枪声，枪声来自张家湾方向，离着谷地较远。狗日的小鬼，大过年的，也不能让人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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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油看着豆手里的枪，说：“你也有这个烧火？”

来，换成四油的，谷茬只是失踪，生死未卜，不能算是亡人，说不定会在另一个地方吃香的喝辣的，过着好日呢。四油虽有六六娘惦记，但那也是一个寡寡义的婆姨，未必会请四油回来。他孤魂野鬼一个，大过年的也没个伴的，请回家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