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更是不安，她对小鬼又怕又恨，现在小鬼都欺负到门了，她还能和老公公儿女吗？

不知甚么时候，碾里围了一群婆姨，一个个叽叽喳喳，挑挑捡捡，一个货郎哥被这些婆姨们围在了中间。豆也挤去，货郎担里全是些女人用的针线脑，和小孩的玩杂耍，也有有志送给她的那雪膏，豆拿起雪膏来，看了又看，闻了又闻，然后又放。货郎哥看在里，就和她说，大妹要是喜了，就送你了，条件是要她给他一碗饭吃。豆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个东西，全谷地的婆姨，除她以外，恐怕再没人用过，当然不知它的妙。老九婆姨笑话她，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要这甚，白搭了一碗饭。

吃饱喝足，老谷窝在炕上不动，好像粘在了炕上一般，只拿看着豆。豆拿起笤帚扫炕，说：“还愣着啥，回你窑里去。”

十二月里来喜事连，养的个胖小哭声甜，媳妇问公公叫你甚，明叫爷爷暗叫爹。

老谷极不愿地得炕来，豆把他推门外，睛里又放一束光来，嘻嘻笑着，说：“早休息，个好梦。”

老谷就觉得，看来这样的日也过不去了，混的日怕是也不远了，心里不免惶惶起来，产生了一悲观的绪。

第二天早上起来，老谷把自己的疑惑写在脸上，他有心问豆个究竟，又不知如何开，他怕自己冤了豆。他更不敢开，要是豆真的有了别人，他该如何去面对呢？

老谷就说：“四油还在夜游呢，来吧。”

货郎哥走南闯北见识广，加上能说会，是一个典型的自来熟，一顿饭吃完，和豆，和老谷就成了熟人，有意无意地打听村周围的况。豆饶有兴致，津津乐，知无不言，也向他打听着外面的世界，她在谷地里住久了，真正成了井底之蛙，实在想不来，外面的世界如此彩。

老谷瞪她一，背后传哐啷一声的关门声。

正月里来是新年，我给那公公来拜年，手提壶壶四两酒，我给那公公磕上一。

从货郎哥的嘴里，她们知了，离谷地不远的武家山，驻扎了一队鬼，而在那一带，也有八路活动的迹象，怪不得最近不太平呢！

也是喝了酒的缘故，老谷复又得炕来，来院里，到了豆门前，执意要去推门，刚要伸手去，一个黑影倏忽闪过，跌跌撞撞地跑到碾里，一闪，不见了影。

老谷说：“不是说找到小哑就让吗？”

老谷让豆燃起来的火焰，一半被豆一笤帚圪垯敲没了，另一半还在腔里熊熊燃烧着，他躺在炕上辗转反侧，难以睡。心里骂上了豆，这个小妖，光看着吃不上，是在耍他呢。

豆耷拉来，说：“尽想着那事，你找到了吗？”

货郎哥就打开雪膏，给老九婆姨手上抹了一，一怪味钻老九婆姨的鼻里，她啊恰打了一个嚏，笑着躲开了，说：“好臭，好臭。”却抬起手来，又闻了一遍。

这时，夜空里传来夜游神四油忽隐忽现，哀哀怨怨的酸曲：

老谷则不同，他搭不理的，他不想有外人掺杂他这家，他只想守着豆过他的小日，谁知这都是些甚么人呢，会不会再引狼室呢？

。”就得炕来，往门外瞧了瞧，然后站在离他远的地方，看着他滋滋地喝酒，任老谷怎么忽悠，她都不再靠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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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谷脸窘成了猪肝，“我，我”了半天，也没我个文来，豆就白了他一，撂一句“狗改不了吃屎”，端着碗来碾里吃饭。

豆领了陌生男人来家吃饭，老谷不兴了，就要数说她，豆沉脸来，低声反驳他，我又不是领回了野男人，你凭什么要着我。驳的老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张了张，无话可说。

老谷叫声：“豆”，赖着不愿离去。豆就拿起笤帚圪垯，在他上敲了一。老谷刚刚燃烧起来火焰被敲灭了一半，原以为今晚可以在温柔乡里走一遭，到来却是竹篮打一场空。刚才还柔似，一转就冷若冰霜，这婆姨的脸，跟六月的天一个样，说变就变，刚刚还风和日丽，瞬间就云密布，电闪雷鸣了。

二月里来龙抬，儿媳给公公来剪，搬住个肩肩亲个，人家娃娃的好绵手手。

吃饭的时候，豆拿筷敲了敲公公的碗沿，说：“昨晚上又扒我窗来吧？”

豆调地说：“我才不呢，我怕。”

老谷酒被全吓醒了，剩的一半火焰也彻底熄灭了，他胆战心惊，看了一黑的夜空，在那儿安静地吃草，羊儿在圈里睡觉，老黄狗在门呼呼大睡，老谷过去踢它一脚，老黄狗抬起来，低低地呜呜一声，又睡着了，这是让人给药了。他就脑袋里闪过许多念，一个最最烈的想法是：豆又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