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柳对他的到来并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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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择龄：“陛，臣乃江南人士，心系故乡恨不能以相代，恳请陛准奏！”

听到这熟悉的称谓，顾择龄不由得怔愣一瞬，思绪回到去年初夏。那时，方柳便总喜一边称呼他为“顾解元”，一边将他逗得面红耳赤心如麻。

见他们如此不识大，周成帝气得胡瞪，指着右相：“朕原还念你让皇商燕家寻来的献礼甚得朕心，没想到你竟如此冥顽不灵！好，右相既然想赈灾，钱财是一分没有的，不如找个官员去江南，自己想想办法救灾罢！”

陛，江南受灾严重，数以万计的百姓离失所，赈灾一事刻不容缓啊！”

让邹家搭上燕家贡的年礼，本是方柳为邹相一脉博取圣心的计谋，好让他们在对上太傅和福林时，多几分胜算。

顾择龄官虽不大，却是皇帝近臣，只因他才貌皆是人中龙凤。他官未满一年，表面上与哪一派都避而远之，显的几分年轻官员的迂腐正直和不懂变通，反倒更令皇帝喜。

“自然记得。”

尚书等人随之也纷纷跪。

顾择龄低眉：“是。”

自他三元及第之后，方柳再不曾这么唤过。

“无碍。”方柳不以为意，“燕家仍为皇商最青睐的皇商，便足够了。”

比起月余前相见，顾择龄周气质又萧然了几分，双眸沉沉不复往日光彩。官场沉浮不过半载，便将他打磨的沉默敛，隐隐窥见城府。

正当这时，此前站在后方的顾择龄上前一步，躬：“既如此，臣愿为陛分忧解难。”

顾择龄面对方柳，常常腼腆木讷，此时更是如此：“方公……”

于是此事便拍板定。

邹相闻言，心痛之余，只觉得愧对于方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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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柳好似随意：“顾解元。”

此番他主动请命，完全符合往日作风，还能为右相解围。

顾择龄歉意：“方公，邹相托我致一句歉，浪费了方公的锦妙计。”

“那时顾解元青涩，但存志远，如今心之所向可有变化？”

顾择龄中神采乍现。

顾择龄发之前，带着右相信件前往方府。

周成帝迟疑：“这……”

太傅眯了眯，开：“陛，既然顾大人有意，何妨让他去试一试。臣记得，当日殿试顾大人的策论可谓鞭辟里，说不定能为陛分忧解难，还能省了赈灾银。”

方柳轻声：“顾解元可还记得去岁，你我二人山间初遇，你侃侃而谈的志向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