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黄鸽不怒反笑：“说什么来什么，主与手一个脾，竟让除夕糟了晦气。什么人都要登客至主人前，哪里还有休息的时日？ ”

闻行站起：“我将人带离。”

“不必。”方柳悠然，“告诉那人，或将信留，或让他主人也不必来了。”

依风领命。

不久，便带回来一封信并几句话。

“小庄主，那人言年底倏然降雪，已波及莺州一带，别逢青一行人辔徐行，料想小庄主挂念莺州，这才教人先快加鞭冒雪送信。”

方柳接信的手微顿：“莺州落雪？”

年底光景分明不错。

若是刻意快加鞭，速度自然比打探消息快些，因此黄鸽也未来得及获取这个消息。若是况属实，飞鸽盟怕要晚个一两日才能知晓。

方柳展信阅读。

莺州偏南，冬日有过冷的时候，却也十几年未过雪。信中提及落雪，多写了几句诗画意赞扬莺州雪景，颇是不知人间疾苦，却能从字里行间窥见雪之大。

黄鸽：“况不好？”

闻行观察方柳神：“若信中所言非虚，看来确实不好。”

“是。”方柳将信递予他们，冷而远的双眸似也覆雪，清冽嗓音更凉， “莺州落雨，落雪也。可雨太凉，雪也太冷。”

飞檐覆白，青瓦凝霜，巷、石桥与孤舟都凄，合贵人诗之心，难合百姓温饱之念。

回信

屋寂寥安静。

临街不知是谁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传至方府各。

闻行主动说：“闻某虽在北地，若有可用之，方庄主可随意差遣。”

方柳习惯用指尖轻敲桌面，神沉思片刻，忽而问：“闻大侠以为，摇风县的百姓过的如何？”

“自然是极好。”闻行回答，“我虽只在那里停留数日，却少见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之人，百姓脸上多是富足安乐的神态，想来是萧然山庄庇护的功劳。”

方柳却轻叹：“可也仅限于此。”

闻行思索须臾，便猜到他这么说的缘由。

江南本就富饶，又无外人敢侵扰，在萧然山庄的庇护，就连附近大大小小十数个村都富足。哪怕时遇天灾，只要邻着的州府无碍，摇风县乃至莺州也依旧能平安度过。

然萧然山庄能保几座城镇，却保不住九州大地。

如今朝廷一再退让，他日外打来，天大，江南最后这块富饶的地方也会生灵涂炭。又或者此次天降大雪，莺州附近还有受灾府城，指望朝廷赈灾又是不可能之事，那么平稳度过灾年的莺州府，定然会引得其他府县的民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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