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好，我是从秀德女中学转来的。”

米歇尔抬起。她大约四五十岁，剪着学生式的短发，一双明的蓝睛，鹰钩似的鼻，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镜，面孔瘦削方正。

闻亭丽想起来了，她在乔家的晚宴上见过这洋人，当时这个人在园里跟乔太太很亲地说着话，两人关系似乎很不错。

米歇尔也在打量闻亭丽，将她从到脚打量一番，又将她从脚看到，淡淡说：“来吧。”

她的中文十分利，假如没看见她的面孔，光听这声音准会以为是个地的中国人在说话。

闻亭丽走过去将手中的转学接纳书和学籍一并放到桌上，弯腰向米歇尔行了一礼。

“学生叫闻亭丽，这是我的学籍证。”她甜甜地笑。

“成绩单呢？”米歇尔端起手边的咖啡盅漫不经心喝一。

“噢，在这儿。”闻亭丽忙拿自己上学期的成绩单。

米歇尔对着成绩单看了许久，这才慢条斯理放咖啡：“虎虎吧。务实历来以向社会和更学府输送优秀人才为己任，除了严抓学生的功课，还会定期对学生行品行评估，凡是行为不端的，都会立即劝退或开除，闻小来务实念书可以，但一定要严格遵守学校纪律。”

闻亭丽从书袋里一封信给米歇尔：“这是秀德的班主任黄云老师为我写的推荐信，黄先生是复旦教育系毕业的，一向对自己的学生很负责，您看看这信就知，学生过去在秀德表现很不错的。”

米歇尔并不肯接那封信，只微微一笑：“作为负责理学生风气的副校，我对每一位转学生的况都必须提前行了解，闻小是什么样的品行，我早已过调查。”

虽是笑的语气，但她的神志却没有参与这笑。闻亭丽又想起那一晚米歇尔和乔太太谈甚的形，心里不免生几分忐忑，刚要说些什么，米歇尔打断她：“好了，你先去领校服，待会直接去三年级的‘求真’班报。”

一边说话，一边将桌上的学生手册之类的事向前推了推。闻亭丽松了气，抱起那堆资料说：“谢谢米歇尔校。”

“等一等。”米歇尔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帮你转学的那位监护人只帮你缴纳了学费，还需你自己补缴学杂费、伙费和课本费。”

桌上放着一张单。几项费用起来，竟达一百大洋，闻亭丽对此早有准备，但太还是突突直，务实是了名的贵族女学校，学生们一年四季均有定制的校服，除此之外，学校里的餐似乎也极尽考究。

好在只剩最后一个学期要读了，但一百大洋总归不是小数目，若是能申请到校方的补助，那就更好了。

“闻小有困难么？”米歇尔很温和地发问。

“是有些困难。”闻亭丽坦然承认，“不知学校有没有针对贫困学生的补助措施？”

“有是有。”米歇尔意味笑了笑，“但今年上半年的名额已经派完了，况且学校里的各项奖学金历来只针对学习优秀的孩，以闻小现在的成绩么……”

她蓄地叹了气。闻亭丽却从这番话里捕捉到几个关键字，忙再次向米歇尔确认：“学校经常会有一些奖学措施对吗？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米歇尔却说：“我还有事要忙，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问你的班主任。对了，如果今天之缴不齐费用，学校会默认你自动放弃学资格。”

闻亭丽只得捧着那堆东西来，寻到学校账房缴了费，又去生活领了四校服。

三年级只有两个班，闻亭丽的新班级叫“求真”，另一个班叫“兴国。”

她轻手轻脚走到求真班的课室门，立即有无数双睛齐刷刷看过来。讲台上是一位穿蓝布旗袍红针织衫的女老师，看得她脾气很好，即便讲课时也是一团和气。

闻亭丽提前就打听到这是求真班的班主任，名叫柳苑华。

“柳老师好。”

“是闻同学吧？快请。”柳苑华地将闻亭丽领教室。

又朗声介绍：“这是从秀德中学转来的闻亭丽，以后她就是我们的新同学了，大家鼓掌迎。”

教室里哗啦啦急雨似的一阵响，每个人都用好奇而友善的目光打量闻亭丽，闻亭丽笑一一回应，柳苑华在掌声中将闻亭丽领到最后一排，对一个胖乎乎的鬈发女孩说：“燕珍珍，让闻亭丽坐到你旁边。”

燕珍珍耸耸肩，慢吞吞从旁边空着的课桌里掏一大堆自己的杂，柳苑华溺且嗔怪地瞪了燕珍珍一，等闻亭丽坐，俯对她说：“把国文课本拿来，我们刚讲到第十三课。”

课后，柳苑华带着闻亭丽找到自己的柜。

“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杂柜。你可以把校服和课本先放在这里。看到走廊尽的那扇门没有？那是娱乐厅和盥洗室，课间休息的时候同学们经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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