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过后，卫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轻嗤中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纵容无奈。

“你说呢，沈大小。”

筹谋

夕光渐沉, 室的光线越发昏暗，廊升起灯笼，夜风拂动, 院中隐约传来细碎的人声。

沈妙舟角压不住地上翘，心里甜得直发酥。

耳畔声潺潺, 卫凛坐在杌上，一边耐心地给她清洗发上浮沫，一边慢慢待：“等清理净城外的瓦剌兵, 我让亲卫送你回庆，若是一切顺利，应当能赶得上除夕。”

闻言，沈妙舟抬手扒帕，一双乌澄澈的杏眸, 偏看过去, “那你呢，等过些时日，你便要回京城么？”

卫凛低低应了一声, “京中恐有变故, 我需得回去料理。”

顿了顿, 他抬眸看着她，沉静开：“至于萧旭父的事, 你容我些时日。让王爷和驸也暂且捺些，莫要急于报仇。一动不如一静，万事有我筹谋。”

沈妙舟听着，心中隐隐浮现不安来, 忍不住追问：“你打算怎么办？”

说起京中的事，卫凛轻哂, “并非我打算如何，是萧旭打算如何。”

沈妙舟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心一惊，“难不成……萧旭已经等不及了，他不是要夺嫡……而是要谋反么？”

“暂时还不会。”卫凛音淡淡，手上动作未停，将她发上的沫彻底洗净，骨节分明的手握上乌发，一截一截轻轻拧，“但也无需等太久。他们父之间，必有一争。”

沈妙舟有些不解，“可是他已经就藩了呀，手里又没有兵权，他当真有这样的胆量？”

卫凛的语气中带了些嘲意，缓缓：“天家父，本就多有嫌隙忌惮。当年淑妃之死，更是萧旭心中的一个死结。如今掌印太监刘冕和禁军副指挥张勋都与他关系密切，璟王的圈禁又已被解去，若说萧旭不生旁的心思，那才是非同寻常。”

“当年他离京就藩，也不过是以退为。他清楚自己在京中的势力并非崔家敌手，便想着韬光养晦，谋求圣心。可几年过去，那个位却越发无望，萧旭心中自然不甘，只不过因为没有万全把握，又对父之心存一丝侥幸，这才犹豫不定。”

“离萧旭谋事，只差一个能他定决心的契机。”

顿了顿，卫凛睫低垂，凤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的绪。

“我给他便是。”

夜风簌簌，廊的灯笼被轻风拂动，烛火明灭一霎，沈妙舟的心仿佛也跟着颤动了一。

其实当初在庆时，她就隐约猜到了卫凛救萧旭的打算，是想搅浑京城的那滩，让萧旭和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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