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他们已经极为小心，却还是在第二日傍晚，被杀手楼中豢养的隼鸟发现了踪迹。

他再也支撑不住，彻底跌黑暗之中。

卫凛怔住。

卫凛知不好，他上的旧伤彻底复发了，倘若耽搁去，自己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卫凛昏昏沉沉地倚靠着墙，听见她脚步声渐远，远到了庙门。

四里只余风声呼啸。

般般喜地爬起，取来陶罐递给他，漾开一对甜甜的梨涡，“我在外面找到了几株防风和金银，爹爹从前教过我，说它们煎服可以疏风散寒，哥哥，你快多喝一，我们一会继续赶路。”

卫凛垂眸看着她，轻轻。

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般般很快便睁开睛，像只受惊的小兔，警惕又慌的神四一扫，正看见他已经清醒过来，她一时惊喜得差蹦起来，呼：“你醒啦！好些了没？”

也好。左右他已是孤零零一个人，便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仰起小脸，杏眸里清亮亮的，带着几分执拗：“说好了一起逃，我不可以扔你的！”

到第三日清晨，天还没有透亮，他们将能从枝桠的隙隐隐看见山官的廓，后却突然传来猎犬的狂吠声，伴着天上鹰隼的啼啸，楼中专职缉捕叛逃的巡鹰司从后追上来，如密网一般在山林在迅速铺开。

等他醒来时，天已经微微发亮。

他微微蹙眉，正有些不解，余光一瞥，就见小小的人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安静地睡着，微红发，显见是哭过了一场。

两个人分着喝完一罐温，又吃了些粮，将篝火的余烬彻底踩灭，趁着天还未大亮，了破庙，顺着山路行行歇歇，一直往北逃。

地上的篝火还未熄灭，余烬上置着一个陶罐似的容，不知是怎的回事。

卫凛吃力地坐起，厚厚的一层草随之落来，堆到他的腰间。

映着火光，他撑着最后的神智，在地上勉力写：“你先走。不要我。”

字还没写完，也不知她是否看清，他的就已不受控地渐渐阖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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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是走了罢。

便是在杀手楼那等罗刹遍地、人命比草贱的地方，巡鹰司也是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她怎么没走？

卫凛沉默地接过陶罐，用手指在地上轻轻写：“你……怎么不逃命去？”

杀手楼的人追来得极快。

过了一会儿，破庙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她找了些草盖到他上，又掏粮，和袋一起放到他手边，接着转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