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朝门外应了一声，“就来。”取过面纱给沈妙舟上，低声：“夫人去后跟着这小丫走，王府的轿就候在楼。”

时间迫，她也不再多想，迅速地换好了衣衫，又由着琼娘给她松松挽了个慵妆髻，化上一脸的妆。

萧旭宴请的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这般安排估计都是投其所好。

夜渐，王府里越发喧闹起来，正殿的方向传阵阵丝竹之声，不多时，事来引她们过去。

正殿四角置了鎏金灯树，旖旎灿然的烛光倾泻一室，照亮左首那人慵懒淡漠的眉，在一片俗不可耐的靡丽光影中，他却清冽素雅如寒月，皎皎而独立。

彼时张勋还不是禁军的副统领，只是一个小小把总，对上外戚份的刘绥，少不了要吃闷亏，可没想到，两人竟打了惺惺相惜之意，刘绥当即豪掷千金，给那伎赎了，送去张勋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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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前这位主手阔绰，琼娘喜得眉笑，连称客气。

她顿时惊呆了。

虽然萧旭是她表兄，就藩之前与她也数次相见，但她易过容，再这样一番打扮来，任谁也看不丝毫破绽。

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了。

嘁。

听到这，她心里登时浮现“果然如此”四个大字。

沈妙舟心里略略有数，正要收回视线，角余光不经意瞥过左首——

而刘绥不曾仕，一向以经商为业，生洒脱放，在京城里是了名的好酒、好友、好人，还曾因为争着听姑娘唱曲儿和张勋当街大打手，甚至引来了顺天府的官差，险些闹到御前。

很快，楼中的小丫过来敲了敲门，“琼娘可收拾妥当了？王府的小轿到了，妈妈叫诸位去呢。”

同行的娘中似乎有几人常到王府侍宴，与那引路的侍女是旧相识，一路上络地闲聊个不停，沈妙舟混在其中，一面悄悄打量王府地形，一面听着她们寒暄，才知今晚萧旭设宴是招待舅父刘绥和他的几个友人。

沈妙舟跟在人群后正殿，悄悄向上扫了一，席上似乎已酒过三巡，殿中气氛正酣，宁王噙着笑坐在主位，右首果然是刘绥，两边还有几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想来是他的好友和王府幕僚。

沈妙舟应好，给她一张银票，笑着：“多谢你啦，等事后我另有重谢。”

萧旭生母淑妃亡故得早，他少时因此吃了不少苦，数年间全靠母族帮衬，因而舅甥之间极好。

沈妙舟推门楼，混在一群姑娘后坐上轿，很快便到了宁王府，又由侍女引着去偏殿等候开宴。

怪不得这许多样，原是为了款待风浪的娘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