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里好像有什么地方在悄悄涨满。

他结了，似乎言又止, 可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这样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旁传来清浅均匀的呼声, 她竟不知何时睡着了。

若不是方才看见她的睛一眨一眨，简直要以为她在说梦话。

小骗。

好半晌，卫凛无声地勾了角，合上双。

上伤阵阵发疼，但用过的汤药里有安神的效用, 他这一夜半睡半醒, 渐渐陷一场混沌纷杂的梦境。

“……快跑！哥哥！你快跑啊……”

“……胆敢叛逃，这就是场！”

“别轻易死了，这些手段都给他过一遍, 看看谁还敢作！”

温的鲜血从额上淌来, 糊住了视线, 前一片猩红，带着倒刺的鞭从耳畔唰地过, 几滴血珠混着些许破碎的飞溅到砖墙上，恻恻的声音在前问：“你把那小女娃藏哪去了？再不说就上刑！”

手足被行缚住，有人死死扼住他的后颈，猛地中, 冰冷肮脏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刺得双生疼, 又汹涌着耳，呛鼻腔心肺，窒痛得他膛都快要炸裂开。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逃脱，又逃向何方，仿佛一困兽，混不堪的记忆最后只剩杀戮，锋利无比的刀刃割开人的，一腔腥甜黏腻的血薄而，直溅了他满手满脸，那腥血奔涌无尽，呼啸着呛鼻，仿佛刑一般憋得他无法呼……

“你不是不肯杀人么？”

“哈哈哈哈还不是动手了？”

“她才六岁！只是个孩啊！卫大人，我求求你求……放过她吧！”

“甘为鹰犬，不得好死！”

“……二郎，你太让爹失望了。”

“我家二弟向来光风霁月，怎会是你这般模样？”

“你手上沾染了多少孽债，还数得清么？卫大人！”

爹……大哥……先生……

不，不要！

不要！——

他浑冰冷僵，连半个音节都发不来。

“卫凛，卫凛？醒醒！”

一只温细的小手忽然握住他冰凉的掌心，就像在雪夜独行中，忽然看到了一簇摇曳的火苗。

卫凛骤然惊醒，大大地着气，犹似在梦中。

天微亮，一缕熹光隐约穿过帐幔的隙，映得帷帐里半明半暗，将将看得清前人朦胧秀气的眉。

“卫凛，你怎的了？”她还没睡足，中犹带着困意。

卫凛没有答话。

见他怔怔不说话，沈妙舟伸手探向他的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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