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笑眯眯的望过来，像只摇着茸茸尾的小狐狸，看得人心里直发酥。

沈钊对她没法，移开视线，梆梆：“成吧，最多七天，若是七天他没寻来吴叔……”

“我就和阿兄去大同！”沈妙舟痛快应。

“……这还差不多。”沈钊轻哼。

“对了，还有一事。”沈妙舟忽然想起来，“爹爹失踪的事，你没告诉祁王舅舅罢？”

沈钊睨她一：“小姑信中有命，我岂敢不从？况且近来皇帝不好，越发忌惮王爷，明里暗里的探去了好几波，王爷被闹得烦不胜烦，观闭关了。”

如此便好。

倘若祁王舅舅知晓此事，依他的脾，必然要派人帮忙探查，拦都拦不住。他本就遭皇帝猜忌，若是走漏些风声，恐怕会有大麻烦，他不知便是最好。

沈妙舟心微松，和沈钊一回往钗环铺。

北镇抚司衙。

屋炭盆烧得正旺，意如。

卫凛松松披了一件牙白里衣，闭目仰靠在圈椅里，脸略有些苍白。

“兴元赌坊的吴奎可招认了？”卫凛开，嗓音微哑。

廷正低收拾那一地染了血的棉布巾帕，听见他问话，低声答：“是，大都代了，不过咬死了不知是受何人指使。”

“他称是自己妻儿忽然失了踪迹，接着就有人寻来，要他将王世良欠债还债之事统统抹掉，还教他若是哪日被锦衣卫抓了去，定要死不承认，等到您面再攀咬他主家。”

卫凛淡淡地“嗯”了一声，“把他攀咬崔家的那张供状收卷宗，移给刑。等过些时日，崔家事了，再寻个机会，将你录的这份送到陆烽手上。”

廷抿了抿，言又止。

卫凛掀起帘，看向他：“说。”

廷默了片刻，咬牙开：“主，我不明白，若没有您，陆烽那厮如何能坐上南镇抚使的位？可他不念恩便算了，竟还总是暗地里耍招！若把这供状送给他，那不是给他递刀，让他检举您包庇偏袒真凶、栽赃陷害崔家么？”

卫凛轻哂：“无妨。我只怕他手里没刀。”

指不疾不徐地轻扣着桌面，他继续：“还有，李莹娘那桩案来得正好，你们将翻案的声势闹得大些，闹到陆烽来求我为止。”

廷绷角，不甚愿地应：“……是。”

“别担心，我心中有数，还不想死。”指腹轻轻挲着金丝笼的纹路，卫凛垂眸，视线落在桌前那柄染血的玉刀上，轻笑了一声，“毕竟，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事。”

更漏声响，已近亥末，就快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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