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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时絮沉眸，“人心一向如此，能守义者不多，愿意为义赴死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我定不会让沈大哥白死。”

“那夜，我趁着天黑翻官驿去调查，发现沈公的刀伤，是他死后才补上的，而且他腹，皆有皂荚味，应该是溺死在浴桶。最初我推测，兴许是边人趁他沐浴之际，将他摁浴桶淹死的，但我发现他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唯一的伤痕在手上，与浴桶边缘的抓痕完全一致，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抓住浴桶，把自己溺死了。”

楚涟月仔细回想，“其实疑还很多，例如沈公死后，为何还会有人补刀，补刀的人究竟是谁？更奇怪的是，我把这些推测和疑惑上报给衙门总捕林叔，但林叔劝我别，还说此事连知府大人也不敢，果不其然没多久，知府大人便被撤职幽禁，新知府赵正明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杀掉前任知府，最终以一个荒唐的理由结案，很可笑吧？”

“大人难不成是要变卦？不打算带我一起查案了？”楚涟月到生气又无奈，明明觉自己跟他的距离更近了些，但一秒总是会被他推开。

她的话对柳时絮来说，犹如五雷轰，心绪久久无法恢复平静，他简直无法想象，当时的沈大哥究竟面对怎样的困境，才会选择自我了断。

沈大人被人杀死在官驿，我觉得很奇怪，官驿有重兵把守，且并无任何打斗的痕迹，沈公边的随从武功甚至比墨新要好，没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掉他。”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来，“那你……可还有别的发现？”

柳时絮闭不答，望向她的目光变得复杂，底充斥着淡淡的决然。

鼻腔顿时涌一酸涩，她冲他勉笑了笑：“大人这话说得不对，你与我没什么不同，你若死了，也会有人为你难过一场，至少我算一个。”

“沈大哥为查鄞州盐铁事务而来，他的死和鄞州地方官脱不了系，从目前掌握的信息看，可能还与西越细作有关，他甘愿赴死，可能在保护一个人。”

楚涟月默然，爹爹与兄确实是她的肋，是不该把他们牵扯来，可心里有闷，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么说，大人是知沈公为何而死了？”她讶然问。

他盯住她的脸，认真：“我知晓你不怕死，也知你想要为沈大哥查明真相，但可能，你没办法想象将会面对怎样大的敌人，连国舅爷之都被他们得如此境地，杀掉你、我，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你与我不同，你还有家人，你要是死了，会有人为你难过。”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