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痴迟疑了一也跟了上来。两人不知走了多远，沿着弯弯曲曲的溪而行，溪之上雾气蒸腾如梦，两边遮天蔽日的林木森参差。很快，陆痴发现了地上的一个熟悉的记号——那是他刚才过的标记。他们不知不觉，又到了曾经走过的地方。

时，要先抢占潼关，就必须走这条山路，如果没有人领路，在山中迷失了方向，就会让安禄山的叛军捷足先登。”

“到去看看。”裴昀迳自往迷谷走。

陆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我来迷谷有十几次了，每次都不敢，实在是辨不清方向，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睛了问题，后来才发现不是，因为指南勺在这里也不用。”

陆痴一说不话来，对方说得没错，麋山还有一地方，他还没能成功地刻路标——梦溪迷谷。

陆痴从怀中摸一个画着方向刻度的方形盘，放在地上，上面的指南勺纹丝不动。

“去……去哪里？”陆痴惊疑地看着他。

“走吧。”裴昀也不回地说。

“你……究竟是什么人？”

“……”裴昀沉片刻，“把指南勺拿过来。”

“山谷的天然迷，只怕与这些石粉有关。”裴昀微微眯起睛，“石粉的磁，不仅会让用来辨识方向的指南勺失去作用，而且，因为石粉沉淀在底，溪的向并不遵循常理——不排除这里的溪实际是逆的。”

“你那封信，既不是家书，也不是书，而是写给唐军主帅的战报。你把地图和所有的标记附在信上，让信鸽把信传到军中。我说得可对？”

风雨加，山河飘零。

陆痴赶将指南勺递上，裴昀把指南勺拿在手中，那些石粉如有磁，竟纷纷附在铁勺上！

裴昀俯在溪中查看，溪湍急，雨纷纷绽开如，他摸到溪边的石，指间沾了一些青的粉末。

这山谷最危险，不是因为路狭窄难行，而是因为地势复杂。谷中小纵横阡陌如迷，就算在正午，也很难分清南北。

陆痴呆立在雨中。前这个人，早已悉了他的全秘密与目的。他对战局与人心的判断，简直准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们在幽谷中迷路了。

“去迷谷。你今天不顾大雨也要上山的目的，不就是去迷谷吗？”裴昀微勾角。

——迷谷中究竟有什么秘密，让唐军的侦查兵无法辨识方向，连指南勺也失去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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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裴昀笑了笑，“和你差不多，从战场上逃来的人。”

八

生死几度，剑已旧，风雨满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