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半月亮，仙芝俊的脸孔染了沙场风雪凛冽，拎着酒坛，说话直率仍如曾经：“我还真没想过会有今天，能将整个安西后方给你。”

“当初你把后背给我，如今你把后方给我，我觉得并无区别，”封常清微笑，“除了生孩之外，别的事都事在人为，大抵难不倒我。”

“一开始觉得你这小狂，现在发现何止是狂？”仙芝仰喝了一酒，由衷地慨，“你在军中令行禁止，无人不服，孔说以貌取人，失之羽，还好我没有错失你。”说到这里，他拎着酒坛开玩笑：“哈哈，当初你死缠烂打要当我的侍卫，怎么就非要到军营里来？莫非是看我的侍卫穿得帅气？”

“是啊，”封常清微笑，“我看到你的侍卫衣着光鲜，俗话说‘人靠衣装’，我想着自己虽然得丑，但是要能穿上那么鲜亮的衣服，应该也会好看一，才死赖脸要当上你的侍卫。”

仙芝朗声大笑。

“如今我可比当初好看一？”封常清反问。

“并没有。”仙芝打量他。

“那你看我什么？”封常清带醉意。

仙芝哈哈一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人不可貌相，陋石之中有宝藏，山野之间有凤凰。我敬你！”

酒坛撞在一起，在万籁俱寂的城月夜，酒四溅，笑声恣意。

那一夜的月华，泼洒大漠黄沙。

两人并肩作战，仙芝善战，封常清善谋；仙芝勇猛，封常清毅。

经历的战事越多，封常清越从容稳重。无论多么大的敌人，在封常清面前都会破绽；无论多么艰险的困局，在封常清手中都能绝逢生。

封常清带兵很少发怒，神宁静如渊岳，不带彩地说“斩立决”、“膑足挖示众”的命令。

——虽然膑足挖的是被发现的混军中的细，但还是让士兵们人人胆寒。

仙芝发起火来对士兵劈痛骂，问候你全家十八代祖宗，军中人人都怕将军的怒火。可是将军治军虽严，终究带了，而封将军治军，就像摒弃了人所有的七六，一切照军规与法度行事，没有法外施恩，没有网开一面。心如铁石，不过如此。

军营中，封常清令行禁止；战场上，封常清的命令一，数万士兵就像一个人往前冲。

西北夷狄闻风丧胆，大漠的风沙里渐渐传诵开“西北双璧”的名。

八

任谁也想不到，一场震惊天的变故，会让封常清失去一切，回到最初的。

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叛，常胜将军封常清战败丢掉东都洛，被朝廷革去一切官职。

秋风仍是秋风，故人还是故人，两鬓微霜却不复当初模样。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