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再次看到颜松的时候，他已经回到执习组，把自己打理得很好了——至少刮掉了刷真实年龄的胡茬。

似乎已经和平时的样貌一样，但总觉得……还是一病老十年的错觉……

“我很老吗？”颜松完全看得封河在端详他什么。

“啊啊没有啦……”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心非得太明显了。

“回不去了啊。”颜松无奈地捂。

他目前没办法走路，据说以后也很难走路了。左尚且还能勉，右几乎已经没什么知觉。

“现在自我觉神状态怎么样呢？”封河很小心地问。

“如果我说我觉得还可以你会信么。”

“……不信。”

“那还问我什么。”

“……”封河脑梗死了两秒，很认真地回应：“我们只想知，你现在最真实的受，不然我们也不会安心的。”

“真实受啊……说了恐怕你们又要担心了，”颜松缓缓抬望着天板喃喃，“除了也一起糟糕了之外，没什么变化啊。”

“能……一吗？之前听说你好像思考起来特别累，以及到走都嫌累，无时无刻都想倒在床上睡觉，想睡觉却又睡不着……”

“啊，谁说的。”

“他们总结来的。”封河一指门外。

“这方面总结得比写报告还要好。”颜松没有否认。

“毕竟这方面的总结很有人文气息。”

“那我也总结一……我觉得，我提前老年痴呆了。”

“……不是更年期吗。”封河萧瑟。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是老年痴呆赶上更年期了。”

“……还能这样的啊。”

“我在想，如果我是因为中风而痪的，没准我能更接受一现实。”他俯用手着太。

“接受现实吧反正都是要接受的。”封河看着他苍白的面，很无奈地问，“还在痛吗？”

“是啊，这个大脑好像已经不是我的……”颜松痛苦地闭上，然后凄然一笑，“我会说和你说话我都嫌累么。”

“……已经到这境界了么。不行啊如果不能勤快起来你只会越来越累地沉沦去的啊。”

“其实我心觉得，我是不该与你说这么丧气的话的。”他微笑。

“啊不用在意，如果我还不值得你说最真实的受，那我会觉得我们之间隔阂太大，我和你的还没有到可以互相信任的那一步，这样我会很苦恼的。”

“我的真实想法是：我现在真希望你能把一句话说得简一，最好是主谓宾的结构。”

“……不能再纵容你脑继续懒去了啊快给我思考啊。”封河也捂。

都沉默良久。

封河犹豫很久后说这个问题：“你和君言……为什么一定要用武力解决问题呢。”

虽然如今觉得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了意义，但这个扎在心底的疑问不能除，就会始终介怀着。

“因为都很清楚，这已经是德上的难题了。”颜松微笑，“什么困难都能够突破，唯有义的层面上——无法突破。”

“我不想明白你们的义，”封河坦言，“我只想知，就算你们之中的一个人注定要死，你也会坦然接受么。”

“是。”颜松，“坦然接受。”

“你知你会死。”

颜松闭上俯，默认。

——对不起，依然有些事，不能够对任何人说。

“请原谅我不能理解。”

封河也俯双手捂住脸。

“封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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