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今日依旧忙得不可开，齐声顾着一大块田，附近几块田里多是一家老小一起忙活。

周围活的男女手里忙得闲不来，嘴里却又乐此不疲地换谈论起村里村外听来的家里短的消息。

这家婆媳闹了架，那家儿揍了爹，谁家狗没看住咬伤了路人……就连在集市上看见谁称了几斤好这芝麻小事都能拿来议论一番，评一句“钱大手大脚的败家”才罢休。

齐声往常并不听这些琐事，但今天他却像是突然改了，虽然旁人说话时他仍低着没搭腔，但看他秧时偶尔放缓的动作，显然是正听得认真。

个秧田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齐声听他们从村东聊到村西，这家聊罢聊那家，听得耳朵疲了，秧也完了。

他蹲在河沟边洗净上的泥，上帽安安静静往回走，到了桥边，看见几个女人蹲在河边洗衣服。

齐声今日的确奇怪，此时放慢了脚步，又开始光明正大地偷听。

几个女人为了方便说话，靠得近，声也放得低，不像田里活那几位声量豪迈。但齐声耳朵尖，仍将她们的话听了个大概。

他不声不响，一边走一边听，虽然听得认真，但脸上挂着的表却毫无波澜，像是对几人聊的东西并不兴趣。

齐声有些失落地叹了气，打算转岔路回家，却突然又从后零碎的只言片语里锐地听见了“姚寡妇”三个字。

他脚步一顿，慢慢停了来。

齐声取上得平稳的斗笠，手一松，拙劣又刻意地将笠帽丢路边的泥田里，然后又弯腰捡起来，走到河边，蹲慢吞吞地洗。

他离几人不远不近，隔着三四步远，恰好够把她们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得清清楚楚。

几个女人听见他洗斗笠的动静，扭看了他一。

亏得齐声了张老实人的脸，闷得像是就算别人告诉他他家地里挖了金，他都不会因为好奇而多嘴问一句。

果然，几个女人并没把齐声这个寡言少语的结当回事，转过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嘴接着聊。

“我婆婆今天上午在姓何的糖铺前看见的，刘老太婆牵着外孙女，当街指着姚寡妇的鼻骂，说她是勾人的狐狸，哎哟，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姚寡妇气得发疯，要不是刘老太婆跑得快，怕是要被姚寡妇撕嘴。”

齐声听得皱了眉，随后又听另一人：“勾人？勾谁了啊，平日也没见姚寡妇门前有男人去啊。”

“你还不知啊，就住那上边的江平，之前江平大清早牵着来帮姚娘犁她那块掌大的田，钱都没收。再后来，姚寡妇家里更半夜又传男人的声儿，这除了姓江的，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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