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声从地里回来时风已经停了，姚娘家的门半掩着，没看见她的影，房上烟囱烟，想来是在饭。

他收回目光，抬往家里走，脚步沉缓，闷得像他这个人。

姚娘正在厨房饭，听见外面的风声，放锅铲，往灶里添了柴，忙端着盆跑去收院里被风得飘飞的衣服。

他低看了看，见料上沾上了一小块灰黑的污痕，拎着小小一片薄料抖了两，拿手轻轻拍了拍。见没拍掉，他又用指腹搓了搓。

可当他捡起来后抬一看，却见屋檐空空，并没晾有衣服。

姚娘靠坐在床，把帕举起来，仔仔细细看帕上活灵活现去咬钩的鱼，笑得分外得意。

齐声愣了，扭看向了姚娘的院里同样空的衣杆，他清楚地记得他门的时候那杆上还晾着几件衣裳。

姚娘觉得有熟，走过去一看，梨白的底，莲粉的桃绣，竟然是她的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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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衣的料可比寻常的衣服贵，是姚娘嫁前去集市上跑了几家店挑的布料，亲手回家绣的。

要帮忙吗

他不知，屋里的姚娘手里拿着针线绣帕，一直趴在窗前，掀起窗角悠哉悠哉地看着他。

齐声猜到这小衣属于谁，忽然觉得手里的衣服有手。

她看见他心不在焉地发了半天的呆，也看见他离开时扭盯着她的门窗看。

她转往家走了两步，又突然停脚步，若有所思地回看了刚刚捡起衣服的地方。

姚娘的家门。

他尖，一院就看见了木上那件姚娘留来的衣服。因此前起了阵风，他也没多想，以为是唐安洗了挂屋檐的衣服被风掉了。

不知什么时候被风飞了去，落在了齐声的宝贝木上。

收完衣服，姚娘打算回屋，可走了两步，余光中忽然瞥见隔棚齐声堆着的木上挂着一抹粉白粉白的亮。

顷刻后，她像是脑中又起了什么主意，望了望四周，见没什么人，大步走回去，把小衣从盆里拿来，留在了齐声的木上。

她捡起来，心疼地抖了抖衣服上沾上的灰屑，叠得齐整放了衣盆里。

小衣上两细绳垂在木边一摇一晃，明晃晃地挂着，姚娘盯着瞧了瞧，几分心虚地转过，像是害怕被人发现，端着盆快步跑着了门。

临近傍晚，外面忽然起了朔风，风刮过柑树林，新生的绿叶簌簌作响。

这阵妖风起得大，碎发飞里，姚娘抬手把鬓边的发顺在耳后，抓起晾衣杆的衣服就往盆里扔，衣服皱堆在盆中，她也顾不上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