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先前的老大夫，他日日来给秦霁诊脉，在秦霁睡到第十四天的时候眉心皱了五条竖纹。

“心病？”

皱了一小团。

她问过好几遍，声音一遍比一遍小。

两人都坐在榻上，陆迢侧着给她绞发。

折腾来，已经到了丑时，竹阁的灯火还亮着。

秦霁喝过清鲜小粥，喝过药，又好好洗漱了一番。

这次抬，看到的是一杯。

“或是怕什么，或是厌什么，宁肯睡着也不肯醒。姑娘这病，其实要在醒时治最为有效，奈何她醒的时辰太短，世不如次寻什么诱引叫姑娘睡迟一些。”

“是……是，那老夫便……实话实说。”老大夫觑了陆迢一，低，“照老夫看来，姑娘她迟迟不醒，许是生了心病。”

老大夫心里一抖擞，转望向旁边坐着的五个大夫并一个太医，几人神接过一番后，老大夫站了起来。

赵望叹了气，厉声：“诸位大夫，我们大爷请你们过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官话。”

原本低沉的声音被有意放轻，不知从何多一两分温和。

他要对付她，不必费这样的功夫。

陆迢在床边坐，将杯盏递到她边，“先喝，我就在这儿。”

她睡的时候已是夜半，可醒过来四周还着烛火。

秦霁耐心等了许久，问：“了么？”

“巳时三刻。”陆迢摸摸她的发，“你睡了很久。”

“是。”老大夫的声音很是笃定。

她摇摇，一张，嗓哑得发不声。

指尖轻轻往外推动，陆迢会意，将茶盏放去一边，“饿不饿？”

秦霁又睡着了。

陆迢每次的回答都是没有。

整整一个月，她只醒了四五回，有时隔上两日，有时隔上五日，最的时候隔了半个月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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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到最后一遍，连“没有”也不再用，她闭着，额一一，还是栽他的。

秦霁一怔，想起他先前与人说的话，一时动也不敢动了。

秦霁悬着的心又放来。

姑娘平日休息得或许比常人要多，容易乏累，但远远不至于到今日这个地步。”

“世，说这位姑娘的脉弦虽涩，先天于魄便有不足，但显见这些年是好生调理过的，也颇有成效。

陆迢的手掌仍托在茶盏底，她扶着盏侧，小小喝了半盏去。

秦霁，拉住他的衣袖，“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转瞬就发现陆迢的脸更不好看，平日还有两分客气的年轻人，此时的眉宇间尽是不讲理的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