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维兰德，就当你遇到了从雪山来的神明，他许给你一个愿望，什么样的愿望都可以，无论创造还是毁灭，不现在还是未来，也无须担心许的愿望会造成什么样的麻烦，因为我会排除这世界上的一切阻碍，为你完成心愿。

他问维兰德，这样不会很累吗？

维兰德问：“什么都可以？”

是的，什么都可以。无论需要什么、违背什么、牵连什么、毁灭什么。你该知我在说什么，维兰德，我向你许诺一个未来。

他对维兰德说：“维兰德，我从很远的地方回来……来实现你的愿望。任何愿望。”最后一句话被他咬得很重，他知维兰德能听懂他话里的义，维兰德也知他知。

现在放在黑泽阵面前的，是个黑的、沉重的石质杯。黑泽阵成年人的习惯力去拿，没能一拿起来，然后对上了维兰德的视线。

没人会来。

黑泽阵看着维兰德，想了想又把视线从维兰德上挪开，这人肩膀上的重量已经足够沉重，不需要更多的压力。

维兰德说好。

于是黑泽阵就看着维兰德睡在书房的床上，他自己随手翻开一本书，等维兰德睡醒。

黑泽阵说：“什么都可以。”

黑泽阵说。

维兰德把杯放到他面前，不是黑泽阵前几天摔碎的那个，维兰德的朋友很多，他当然也有很多杯——“朋友”也是可以利用的一分，维兰德向来很珍惜。即使黑泽阵觉得他对其中的一些人确实抱有真正的，但维兰德还是会嘴地说他将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手段。

后来——后来维兰德会找他偷懒了。金发的男人把他叫到书房，有时候并不是代事或者反复训练记忆，只是维兰德想睡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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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兰德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即使明知对方能看来，也必须摆游刃有余的态度，倘若对方开始示弱，你就要考虑这是不是陷阱了。

维兰德说是累的，但你不需要这些，我说过了，你不喜的东西都可以不，我会为你准备好需要的一切。

那时候，年幼的他对维兰德说：“那维兰德，起码在我面前，别逞了。”

他脆不拿了。

所以维兰德能睡到第二天的天亮，可惜那只是理论上的，黑泽阵还记得维兰德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这人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然后就会因为噩梦惊醒。黑泽阵从不问他噩梦是什么，只看着维兰德醒来、坐起来、一动不动地发呆好一会儿，直到某个时刻忽然回神。

没人怀疑维兰德会偷懒，从来没有。

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

“……维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