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一懒洋洋的女声——

“谁跟她是朋友。”

细响间隙里，这句话从她们飘落过来，几个字讲得慢，却又轻巧，不显得温吞，而是有独特。

接着，酒馆短暂静默结束，两人同时扭过去看——

九零年代的抒粤语歌唱到第一句，来人恰好落座，裹一件大棉袄，整个人却还显一莫名的薄和白。

酒馆拥挤满当，朦胧无序。台上驻唱歌手留着鲜艳的红发，席聚会的每一个人都已然褪去中时的青涩，每一张年轻脸庞都火朝天，洇着酿啤酒的微醺。

只有这人慢腾腾地在墙角落座，肤白得有透明。像是抿一红，很随意地用鲨鱼夹抓起发，遮住大半张脸的黑框镜，缩在大棉袄里楼散着步就来了。

尤其随。

还拿着蟹老板面的班话聊到一半，瞠目结——难不成时间真是一颗神奇胶，胶裹着八年时间而来。

连她以为会终都致力于追求有条不紊、甚至吃饭都严格照顺序细嚼慢咽的崔栖烬都能变得那么松弛了？

但显然不是。

因为这人在接完话的一秒，就掏消毒巾，那截瘦白手腕从棉袄袖探，悠悠哉哉地开始桌。

轻着声音，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我们可不是朋友。”

不知到底是说给谁听。

却又像是故障修复之后的调，以及再次检验查正之后，才甘心放过。

“崔栖烬？”

班终于回过神来，放面惊喜的表，“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安排好了要去营吗？”

崔栖烬在刚摘来的镜，听到这话半掀开。

她生着一双极有特的窄双，很薄，几乎能看到微微泛青的血。以至于看人的时候总有纤弱的凉薄，没有表的时候会显得凶。

“我妹妹在学校里了事要理，顺路来了。”她先是朝两人打了招呼，然后再简洁地说。

瞥到玻璃窗外漫无目的的雪，懒散地把净雾的镜重新上，又没由来地冒一句，“而且今天雪了。”

“难怪，也是，雪了是没办法营。”班跟着往外瞄一雪，转看她在反复着已经锃亮的玻璃桌面，

“我记得你妹妹是在旁边大读书吧，那确实离这里近，走几步就到了。”

崔栖烬微仰，答了一声“嗯”，又调一遍，“很顺路。”

班盯着她完桌，看她非常耐心地换一张消毒纸巾开始手。

摇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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