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渐远去，门被轻轻阖上。那人离去，空气中属于他的味都淡了许多，周遭顿时安静来。

想到这里，李晟心里有些不自在。但他又细细地揣，在他们这段关系中，总是闻燕雪在后面追，他在前面逃。你追我赶的游戏，似乎也玩得乐此不疲。但这游戏什么时候结束，由不得他自己。后来他累了，想要躲起来，闻燕雪作为在上的掌控者，居然也停了来，不再追逐。

李晟蜷缩在被褥中，回想着闻燕雪与他说的那些话，他似乎相信了闻燕雪所说。此人来这里别无他事，只是为了看他过得好不好，再将他安然无恙地带去。顺便告诉他，你若不想，从今以后没有人会迫你，这人在用所有的行动向他证明。

对，气死他。李晟给闻燕雪和自己安排好往后余生，怎么想怎么满意，他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愉悦和满足，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吗？可为什么现在心底有几分怅然若失。

客栈掌柜派去的人连夜赶到了就近的城邑，几百驻军连夜发，前往朔叶古城搜寻那两人的落。随行的郎中给李晟看了脑袋和睛，开了几剂活血化瘀的药，嘱咐他这几日忌荤忌酒。

“你快些走，我要休息了。”

即使李晟想逃避往事，不顾一切地躲起来。他也全然知晓，愿意放开手，他们是否有以后，闻燕雪似乎也没那么在意，他更愿意心思安抚现在的李晟。

地往床上一倒。

故地重返，这回他们是有备而来。李晟坐在临时搭好的青庐当中，耳边是风沙的嗡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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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有素的军队几乎要将方圆几里的沙都翻个底朝天，还是没能找到那两人的落。艾山快要哭来了，期期艾艾地扯着李晟的袖。

李晟喝完，了上的渍，自然而然地将壶递给旁人。

“殿，他们会不会已经”

艾山自小便被卖乌孙王室为，后因脑聪颖，行事伶俐，被选为侍卫。与一众孩童行严苛的训练，也是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阿罗和阿多两兄弟，与他俩几乎是一同大的。

闻燕雪看了一埋首在床褥间的人，嘴角微微勾起。

他就是贱，被人压迫得久了，都忘了直脊梁骨是什么觉了。李晟恨恨地翻了个，等到他回了叶城，就让娶十个二十个西域人，然后生一堆漂亮的孩。闻燕雪那厮最好守一辈边疆，等到这人孤苦无依，白发苍苍的时候，他就带着满堂儿孙去气死他。

李晟跟着这群人，继续踏上了返回朔叶古城的路。闻燕雪既没阻止，也没劝说，而是默默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