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你就成老烟枪了。”

郑其明没理会，自顾自地打火燃，咬滤嘴，指尖弹着烟灰。

“找我有什么事？你那个小徒弟不是来问过话吗？”

“跟你说关于陈阿满的事。”

“……跟我说什么……”

“陈阿满”三个字，让郑其明背后的肌蓦然绷。

“你不想知这背后的原因？”

他抬眸看向韩城，沉默了半晌然后问：“他……怎么被你抓到的？”

“哦？怎么还对这个骗牵挂肚的。”

韩城用一了然的神看着他。

“你想多了……只关心骗怎么落网而已。”

郑其明把烟灭在桌上的玻璃缸，无意识地转着，玻璃缸里落满了破碎的烟叶，散发着焦油的气味。

“陈阿满用的是他们村里另一个同名的‘陈阿满’的份证，跟你结的婚。那人前几天已经死了，死亡证明都有，陈阿满昨夜去火车站要逃跑，份证一刷机就馅了。”

“这样。”

郑其明蓦然想起乌青村的另外一位陈阿满来，那个怯懦的、瘦弱的、看起来却非常依赖陈阿满的傻。

“陈阿满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关于他为什么要找你骗婚，这背后的故事你要听吗？”

韩城拉了把凳在他旁边坐。

“随便。”

郑其明淡淡，目光却看向韩城。

“陈阿满，今年其实只有19岁。是乌青村的，很小的时候亲妈死了，有个爹是赌鬼，后面又续娶了一个老婆。继母对他很好，但老被家暴，陈阿满也经常挨他爸的打。有一次他爸喝了酒，差把陈阿满掐死，他继母跑过来，抡起菜刀就冲了上去，砍了条胳膊来，被抓到牢里。为了来保释金，陈阿满就问孙三刀借了利贷，连本带利的欠了10万。哦对了，利贷当然是不受法律保护的，等清算完孙三刀的家产，会把钱都还给你。”

“嗯，好的。”

财产失而复得，本就值得庆幸，郑其明却发现自己不如想象中欣喜若狂。他有些疲劳地靠在椅上，无意识地看向窗，窗上蒙了一层灰尘，上面几个字依稀可辨——是曾经他站在这里，抓着陈阿满的手在玻璃上写的“地久天”。

“所以他为了还这人的钱，才找上我的是吧。”

“嗯，而且孙三刀是这一带有名的村霸，这几年势力盘旋到市区来了。他给了陈阿满半年期限，还不清就要……你也知，这些人玩的很重吧……如果那样，还不如死了。”

韩城说了很多，也披了不少细节。

从这些话语中，郑其明一拼凑起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陈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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