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嫌累了？”

郑其明有些不解。他知陈阿满其实喜收破烂这项工作的，骑着三车走街串巷的时候，车铃声就像是他攻的号角一样令他神气活现，之前车上挂着的朵是红的，郑曙光去世后，红布被陈阿满换成了白布，缠了两在车前以示披麻孝。

郑其明还知，柳梢街上的居民陈阿满叫“破烂大王”，陈阿满对这个称呼自豪地不得了。如今居然会想说不收破烂了，真是稀奇。

他正准备问，陈阿满从怀里探来，在外里面的袋摸了摸，掏一叠塑料袋包着的钱来，递给郑其明。

“我把废品收购站卖了，以后不收了。这钱你拿着。”

“怎么卖的这么突然？”

郑其明没接。

“就……就……你店里也忙嘛，也需要两个人的。而且你不是说想把旁边的门面也租来，这钱还能凑凑。”

陈阿满说，见郑其明言又止，又拍拍脯：“哪儿能一直收破烂呢，多脏多臭啊！我在店里每天净净的不好吗？”

郑其明盯了他半天，终于确认陈阿满卖掉废品收购站真的没有很勉，而是发自心的决定的时候，便没再说别的，默认了。

“行啊，免得你在外面风日晒的。”

他把装钱的塑料袋打开，拿了一张一元面额的纸币，冲陈阿满晃了晃：“我只收这一就够了，剩的，都是你的。废品站，是老陈留给你的。”

郑其明把那一叠钱重新包好，推回到了陈阿满手里。

其实这钱，陈阿满早就打定主意留给郑其明——用作自己骗婚的补偿，虽然在他犯的原罪之，显得如此杯车薪。

现在郑其明是不收，那他也要在自己走之前，偷偷留给他的。

陈阿满抬眸看了天空，暮已经降临，柳梢街上不知哪家的炊烟冒来了，袅袅上升。这家人好像在熏腊。

腊是海桐市人一冬就常吃的之一，陈阿满早早就买了好多斤了满台的风腊，是郑其明喜吃的，而且他不止一次的夸过，陈阿满的比外面铺里卖的好吃。

陈阿满风腊，是用松枝熏的，松枝是他跑到山里捡回来的。算起来，今天这些腊也该晒好了。

他回家后拿小刀划开一，凑上去闻闻，质红香，散发着松叶的好闻味。

“一气这么多？吃到明年我看都吃不完。”

郑其明看着满台大丰收一样挂着的腊。

“吃不完，就慢慢吃明年吃不完，就后年吃……”

陈阿满打开一窗，让风再来一些，也许是东北风太刺骨了，刮得他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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