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门槛又回过，笼在前厅黄的灯光，一双眸注视过来，“小。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不联系了。咱又不是没别的亲人，你还有哥呢，以后还有嫂，估计还会陆续有一个外甥、两个外甥女。”

庄心眠是林晃见过最柔脆弱的女人，却也最韧。

可惜，没人和他生。

原来陈亦司想生一儿两女啊。

林晃不好意思戳破他的梦，只说：“你不在客厅，能把灯关了吗？这个家是你电费吗？”

嫂估计是悬了，追了这么久都没成，估计从到尾都只是肌男的一厢愿。

邵明曜给工人结了钱，把晚上提前拨来打包的盒饭发给他们，又细心叮嘱他们“吃骨小心，觉得腥赶吐，不一定全炖熟了”。

他自认是个没有价值观的人，只跟随本能活着——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厌恶就厌恶，无所谓就无所谓，心里是什么受就由着它去，从来不想自己该作何受、是不是需要矫正。

烤盘了手指，她会疼得哼两声。但火灾中被砸碎了脊梁，也无非是疼得哼两声而已。

林晃抬斜他，“随你能吃，还是随你见钱开？”

“姑还是那个姑。”林晃回神说：“我不会原谅她的无心之失，就像这些年也从来没原谅过自己。但我也不恨她，就像我也不再恨自己了。本来他们一家搬走后，我们就渐行渐远了。就这样吧。”

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样，碰到复杂的事，他不会一丝一缕地全掰开、嚼吧碎了。

“不幸，这俩你都随上了。”陈亦司笑着把他脑袋一推，“困了，睡去了。”

林晃烦他碰，往旁边躲开，随：“妈妈吧。”

陈亦司叹气，“我以为你会说随我。”

但他也不想去开灯了，今天费电费都超标，总得从别的地方省回来，索就那么摸黑用手机照着翻自己小时候的画画本，一边翻一边听着隔的动静。

陈亦司叹气，走过来在他上了一把，“崽，真大了。”

，反而全都系在了陈亦司上。

林晃这才发现小院的灯泡没开，刚才一直是借着客厅的光。

“我觉得你们林家的血里就着懦弱，你爸也算个英，见过世面的，却接受不了自己儿呆。你姑心仗义，但了错事这么多年不敢承担。”他说着手停顿了，又使劲在林晃脑袋上薅了两把，哼笑：“偏生了你这么个既心善又有的，你说，你随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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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而已么。

“你爹。”陈亦司骂了一句，抬手拍上了灯，“狗崽，一辈穷鬼命。”

整个院一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