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哭也无所谓了，谁这么大没哭过呢。

晚上，四个人凑在一张桌旁吃了顿又好吃又难吃的饭，饭后邵松柏牵着小狗去遛弯，邵明曜到隔监工，院里安静来。

林晃洗完碗，拎着那个小布包来，陈亦司朝他一抬，“又剩咱哥俩了，唠唠？”

林晃警惕：“邵明曜一分钱都没给我呢。”

“息劲，你哥我还吃你的啦？”陈亦司翻个白，用脚尖勾个小板凳让他坐，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几圈，“跟几个月前又不一样了。”

林晃顿了，知他在说什么，“嗯”了声，“爷说我话多的都烦人了。”

“你不说话更烦人，老是没被你烦到过。我说你不一样，是说你越来越勇了，放在从前，老是死也不信你敢往火里闯。”陈亦司哼笑着扯了嘴，顿了顿，又收敛了玩笑的神，“我听邵明曜说你姑的事了。”

他边说边观察着林晃，却见林晃神很淡，只随手翻着小布包里的本。

陈亦司咂了咂嘴，问：“她人呢？”

林晃说：“回去了吧，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哦……”

林晃低看着小本上那些扭曲不知所云的简笔画，琢磨了一会儿自己当年画画时想表达什么，然而脑空空，什么也回忆不起来了。

片刻后，陈亦司低声接着问：“恨她吗？”

“我该恨吗？”林晃抬平静地问，“我真的不知。如果没有她，或许我现在还有妈妈。可如果没有她，我也没命活到现在了。”

当年林守则冻死在街，理后事那几天，庄心眠一个错判把他放在了家。那年是小姑和撕破脸，大打手，行冲小木屋里把他抱了来——如果晚上几个小时，他的会被狗活活咬断，如果再晚一天，他就会被老太太搞的什么活人换魂给死了。

林晃扭看着隔的老杏树，神了一会儿，轻轻吁了一气。

“原来是这样啊——我大概就只有这觉。”

“但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

小姑一直对他很好。

新眠蝶几年亏得很厉害，小姑家也是拿薪吃饭的平，却毫不犹豫地反复给他投钱。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从来都是他先吃，然后再给小表弟。夏去冬来，添衣减衣，知冷知的事，小姑从不糊。

但这么多年来，他总觉得小姑和他之间隔着什么，像怕他似的，他犯错误、逃课逃考，小姑一句责备都没有过，像着，又更像是客气，总是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亲不起来。

他以前觉得是自己怪胎，对小姑更多是恩，而少了亲。唯一那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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