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啃到凌晨四，邵明曜突然发来一条视频。

昏暗的病房，邵松柏睁茫然地看着天板。

邵明曜在镜外轻柔地叫他：“爷？”

过了两秒，邵松柏咙里呜噜了一声，像是应了。

林晃等了几分钟后把电话拨过去，邵明曜接起来便松一气，说：“彻底醒了，刚才护工给他拍痰，老疼，闹得厉害，好不容易才咳来两，这会儿又睡了。”

林晃听得心里酸，半天都没吭个声来。

他想，骨都让人锯断，钢丝没打上几天，就要被咚咚咚地敲着后背使劲咳痰，谁会不闹呢。

邵明曜走到一安静的地方，声音低去，“晃晃。”

“嗯。”林晃了手机，“邵明曜，我想陪着你。”

电话里的呼声停顿一瞬，邵明曜语气更低了，说：“看护工给爷拍背太难受了，我满脑只想着给你打电话。”

林晃抿了，“邵泽远还在吧。”

邵明曜沉默片刻，“嗯，等他走了你再过来。”

“好。”林晃说，“你在医院多吃饭。”

邵明曜：“知。”

打完电话，林晃也过了困劲，索边看书边烤了一炉可颂。等天亮，他拎着一大兜可颂门，扔一半到邵家桌上，又去学校，几个在邵明曜书桌堂里。

回班前路遇胡秀杰，胡秀杰把他叫住，皱眉质问：“带手机没？”

林晃摇，“没有。”

“你少装。”胡秀杰不信，当他面又加了一次好友，“赶给我通过了。”

林晃一脸老实，“主任，我真没带手机，放学再行吗？”

胡秀杰恨恨地瞪着他，“你就装吧，蔫坏。”

林晃茫然，“我不是，从来没人这么说。”

除了邵明曜。

胡秀杰一气，又瞥向他拎着的几个可颂，“面包不能当饭吃，一气买这么多，品安全有保障吗？”

林晃解释：“这是我自己烤的。”

“自己烤？”胡秀杰一愣，又接着训斥：“一天天心思不用在学习上，烤什么面包？”

“熬夜看数学时烤的。”林晃忽然福至心灵，摸一只递过去，“您尝一个吧，还酥着。”

胡秀杰收了面包，没再发难。

一直到回座，林晃才猛地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开邵明曜的聊天框，犹豫一会儿又改成了陈亦司。

【我给老师送礼了。】

陈亦司吓得秒回。

【没让别人看见吧？】

林晃想了想，大清早，走廊没别人。

【没有。】

【没意思：你小，人世故步飞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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