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意识迈步，接着生生刹住：“元大夫，我去看看，他可能不知坛在什么地方。”

元鹤儒看他片刻，说：“去吧。”

李老的屋面积小，没分里外间，门正对着低八仙桌，往左是冬天烧的火炉、放东西的架、放衣服的橱柜和一张床，往右是电视机、收音机、菜橱和靠墙堆放得的麻袋。

腌鸭的坛就摆在八仙桌上。

元京墨记得林珍荣说过腌东西的汤里不能油不能沾手，不然容易变味。左右看了看从坛后面的空碗里找到一个空勺，像是用来舀鸭的。

鸭是鲜着腌制的，还没煮，怕摔，元京墨一个一个舀得小心。他屏息凝神的，太过认真，手腕被握住时吓得一哆嗦。

秦孝另一只手在他后背上搓了两把。

“没事儿，我就是刚才没注意，没吓着。”元京墨说着想继续舀，秦孝没松。

没松手，没说话，嘴抿成一条线，眉也压低了。

“秦孝？”

“嗯。”

元京墨悄悄舒了气，没再鸭：“你怎么了呀？”

李老就在不远睡着，元京墨刻意放低了声音，怕吵到他。

秦孝看着元京墨，没立刻说话，屋里一时间只余李老夹杂微鼾的呼声。

在元京墨忍不住又要问时，秦孝开了，说：“抱歉。”

“怎么了啊，这么严肃？”

秦孝难得说话吞吐，沉默几秒才低声开：“定好假期后一起去新城……”

他去不了了。

元京墨睫半垂错开视线，指尖挠挠脸：“李爷爷现在需要人照顾，我知的，你不用这么哄着我。”

“不是哄你。”

之前学自行车的时候，因为秦孝答应了不松手后来松开了，元京墨当时哭的那一场，秦孝一直记着。

答应了元京墨的事必须到。

随应的一句话元京墨都会认真，何况是专程商量好的重要事。

他不愿意元京墨哭。

可他也不到不李老，说好的跟元京墨去新城。

“你又不是故意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元京墨尽量让语气轻快，“咸鸭盐分太，一天最多吃一个，最好也别连着天天吃，你得负责监督。”

他什么表什么反应秦孝再了解不过，哪里会看不来，可最终沉默良久，再开仍然是一句：“抱歉。”

“你别和我歉了，我没怪你，真的。”

兴兴期待几天，梦都在想象的今后，忽然之间落了空，放在谁上谁都得难受，元京墨也一样。

可失落是真的，没有怪秦孝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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