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铺里没有天喜地的人，不可能哭一个便宜一个！

两人共同从挨着街的窗里往外看，有张叔，也有川不息的人群，人堆儿里还有几个蹲墙角的“二混”，年纪不大，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九个。这些人是最近一段时间混迹在乐安、盛两街的常客，他们经常在大街上卖呆，发愣，以及傻盯各类大姑娘小媳妇发傻。他们很少主动搭讪，单纯就是瞅，看，找！他们一看就不是乐安本地人，但是他们不希望自己太突兀，甚至还想在曲沉隔的面馆挂个伙计的名。

那家馆一共四张桌，应征的时候只说要一个打手的帮厨，九个人倒贴二十两银，让卖面的老程承认他们是他远房亲戚，在面馆帮工。银给的不少，一般老百姓遇到这事儿都不会拒绝，但老程是个耿直的实诚人，一辈没遇见过这二百五，以为他们是骗，转就报官了。

也都过来了。所有她想杀的人将她围了一圈，她倒哭了胆，抱着这个，拽着那个诉说自己的不幸。张修极死了以后，她这份就算死无对证了，林令递了个帕给她鼻涕，老劝她节哀，老顾一个牙酸的表，十分想踹这个狗徒弟一脚，总觉得她那通“丧”是哭他呢。

林令隔三差五就去曲沉，不是为了赵宝船，而是本来就往人多的地方扎。过去张修极在的时候这地方人就不少，张修极走了以后，赵宝船以一已破嗓，楞是靠讲鬼故事了名，馆里的生意竟然比之前还兴隆了。

九个人在面馆被衙役带走，后在县令大人面前解释以‘验生活的富家弟’被放回。再后来因报复面馆老程再次被抓，赔礼歉之后，得到原谅释放。再后来，他们又了五十两银在曲沉茶馆挂了个伙计的名号，吴正义来者不拒，只要给了钱，都是他的“亲侄亲外甥”，甚至希望这样的人多来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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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全程皱着眉，半晌才撂一句话，“再薄的棺材也得三十文，我见过哭得比你凶的。”

最终泪掏了三十文钱，其实她那哭跟钱没关系，但掏去的时候是真疼！

柳玄灵愣着看她，心说你真是越有钱越扣，嚣奇门那是多大的买卖，在这儿跟我计较十文二十文的。她在曲沉赚得可少了！

但她这钱赚得反而不如张修极多，林令来了她就在他面前抱怨。

“我现在说一场书才两文，吴正义说买棺材的钱算他借我的，收回本钱以后才是我挣的。”

“慢慢来吧，日照常要过，人照常要活，好歹是份儿项，你看楼要饭的王叔，从小就是癫，脑不好使，得了剩饭也不知往嘴里送，都得人教着才知吃。这世上不好活的人太多了，健全着，健康着，就比什么都好。”

“行吧！行！那您好好钉那棺材，别让我舅舅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