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不相信自家师兄会是一个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的卑劣愚者。

从昨晚开始，他就因为江寒陵的法而心隐约别扭，实际上对方一直都是这样，都是因为他自己心态改变，生了超过限度的期待才会失落，对方并没有满足他期待的义务。

“师兄。”他试探着歉，“对不起，我不知你会这么难过。”

是人，就会有七六，就会被这样那样的因素影响，不到彻底的理智。

但白黎所聆听到的江寒陵并不是没有的杀手。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可是有一个人，他就偏偏被肩上的担要求到彻底理智。

“我明白了。”他的语气充满不寻常的喟。

苏熙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以及一路走来看到的，某意义上，江寒陵的风评比邪修好不了多少。

【小白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一定！】

世界上果然没有真正的同受，非得他喜江寒陵的时候才能觉察对方的不得已和孤独，非得他也走到暗恋受挫这一步才能真正会到师兄的难过。

江寒陵可能有过不少坏主意，不走寻常路，但他从没害过人，为什么师兄这么明事理的人总对他有偏见？

更令人难过的是，无论怎样同受，最后大家都只能吞到肚里各自消化。

白黎怔然，心里五味杂陈。

“你只是在替我忧虑，那不是什么暗面。”他轻声说，“师兄，你得学会放过自己。”

由故生忧，由故生怖。命运前途未卜，锦川一直以来都在压抑心的忧愁恐惧，意识把它们投到了与此案密相关的江寒陵上，才会表现不同以往的斤斤计较和揣测排斥。

他犹豫了一会儿，偷偷用手指碰锦川。

白黎像是领悟到了什么，转过，目光仿佛穿过门扇到达了另一个地方。

那才是真正的孤军奋战。

白黎小心翼翼：“……我知你关心我，真的很谢你的照顾和……喜，可我已经大了，也知自己在什么，会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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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川表一僵。

他明明有丰富的小绪、有许多好玩的奇怪的想法，会在心里腹诽，很鲜活，不只是一个可怕的血腥标签，不只是人们拿来吓唬小孩的煞神。

锦川愣怔半晌，眶慢慢，鼻尖泛红，神漫无目的地飘忽，最后嘴角动了动，小声自嘲：“我也是人。”

彻底的理智，也就意味着彻底的冷漠，一切以结果为导向，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现有条件都能利用，包括真心和人命。这样的人，注定只会得到旁人的敬畏和远离、猜测和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