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步的距离，犹如天堑。

傅至景明知故问：“既然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这句话纵然傅至景不问，孟渔也已经在心里自问过千百回，他往前走了一步，哑声说：“你故意放嘉彦的消息给我听，不就是想我……”

话未说完，被傅至景冷声打断，“他犯了错，朕罚他，有何不可？”

孟渔看着起缓步来到他跟前的帝王，投的影将他团团压住，两人面对面只隔着两步，谁都没有再靠近。

“蒋文峥意图谋反，你知不报、趁朕病中无诏，但朕亏欠你在先，不予追究，你想走，朕成全你，你不愿意再当朕的少君，朕也成全你。”傅至景沉声，“至于蒋嘉彦，既是臣之，又肆意妄为放走朕的少君，朕还惩不得吗？”

傅至景似再也难忍心中痛意，一把擒住前人的双肩，“孟渔，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要自由，朕给你自由，你不该兴吗？”

孟渔心如刀割，“我当然兴……”

傅至景一怔，松开自己的手，面冷寂，“那你为什么要来见朕呢，朕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不要求。”他指向殿门，“朕只给你最后一回机会，现在，你要走，就走得脆利落，往后这里的事，你无权过问。”

孟渔比谁都想远离此，可当他走这城门，以后的千千万万个日夜，他拿着送给蒋嘉彦的银镯都将寝难安。

傅至景明明知他已经无法再快意江湖，他多么希望自己再失忆一回，可一睁一闭便是皇城与他有着千万瓜葛的各张人脸，傅至景犹如一团挥之不散的云盘旋在他的上空，他此生都难以排解。

傅至景说到了权。

孟渔想到那一晚烙在他心中的附耳之言。

“这就是权。”

“只有权，才能帮你到想的事，才能护住你想护住的人。”

他直视傅至景足以叫人胆寒的目光，颤声：“你说过，我想谁活，只在我的一念之间。”他抓住近在前的袖，像抓住一抹微光，痛苦且艰涩地咬住了牙，“我要嘉彦活。”

傅至景残忍地拂开他冰冷的手，“从你跟着蒋嘉彦离的那一刻起，你已经不是朕的少君，那么这话便不能算数。”

五雷轰，孟渔好似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正中牵线之人编排的戏码，他重复：“不，不是的……”

“你觉着该是怎样？”傅至景问他，“孟渔，说来。”

孟渔张了张嘴，“我……”

这空的殿仿若一张血盆大将他拆吞腹，人如蝼蚁，他谁都不是，谁也救不了。

“说啊，你究竟要如何？”

不要再问他了。

“你到底要留，还是要走？”

冷冽的音在大殿里来回响彻，孟渔再也受不了地一把推开对方，在傅至景底猛地撞向了殿中的盘龙石。

傅至景双骤缩，伸手去，掌心却只过孟渔的一片衣袖。

他听见猎猎的风声，呼呼呼——凶猛地、激烈地在耳边回，好似一瞬间将他拉回了那个萧瑟的雪夜，他踩在雪地里，目之所及，一片白茫茫。

福广离石近，一个大步，孟渔的脑袋撞在了他的上，两人皆冒金星地扑倒在地。

傅至景三两冲上前去将摔得昏脑胀的孟渔抱怀里，心里有一块地方轰然倒塌，他不再追问，也不敢追问。

濒临崩溃的孟渔却抱痛哭地控诉：“你毁了我，傅至景，你毁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双手竭力地攥住傅至景的衣领，抬起漉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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