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至景一手大力推开殿门，只见幽黄的光里浮动着细小的灰尘，将殿依偎着的两躯包裹了起来，睡迷蒙的孟渔匍在蒋文慎的膝上，好不亲密。

蒋文慎的手一寸寸抚摸孟渔的脸，舍不得放。

他把对方扶起来坐回木椅上，多嘴问了一句，“你一个人住在这儿？”

我到底是谁？

一动，蒋文慎慌张起来，面仓惶。

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

宣殿如此平和，浑然不知外已全然了。

孟渔信他，解释：“我忘记了很多事，你不要见怪。”顿了顿，“你叫我九哥，我是你的哥哥？”

新帝在光庆殿议事，吩咐了不准任何人叨扰，但福广一收到太和殿人的禀报，不带半犹豫地上报孟渔不见了的消息。

蒋文慎舍不得他，他在这儿也能短暂地得到息，不乐意这么快回去。

“谁？”

他抹掉脸上的泪，竭力地笑了笑。

这座久不曾有人到访的萧瑟殿今夜闹异常。

在众大臣面前，新帝闻言显得要冷静得多，沉声说：“加派禁军搜寻，务必在最快时间找到少君，不要放过任何一座殿和角落。”

孟渔噎了声，觉得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抱在一块哭得稀里哗啦有怪异，可莫名的悲痛像给他的心灼了一个大，让他说话都显得费劲。

笑着笑着又难过起来，沉默地、一一地帮蒋文慎理顺打结的发缕。

蒋文慎抓着孟渔的手，裹，咬牙：“你死了，母妃也死了……”他仰面落泪，“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傅至景倏地站起，扬声，“福广！”

他见着孟渔的手上还抓着一把梳，蒋文慎的发被用心地梳得柔顺。

皇城森严，他不怕孟渔跑去，怕就怕孟渔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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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慎里光芒璀璨，“九哥和我最要好。”

他想了想，一个词凭空从他脑里生了来，“我们从前很要好吗？”

刘震川扯一儿，摇了摇提醒他懂得分寸，刘翊不得不坐来。

对方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他走到凌的梳妆台前，拿了把沾了灰尘的木梳折回去。

光庆殿里有不少大臣，刘家父也在其中。

刘翊比新帝还要激动，站起来扬声：“什么叫不见了？”

整个皇因孟渔不见一事大张旗鼓地搜罗，简直要被翻个底朝天。

议事被迫中断，傅至景仍坐在龙椅上，面前未批阅的奏折翻开来，仿若并未因此受影响，可等大臣都退去，殿只剩他一人时，他却满面沉寂，膛微微起伏，放在桌面的指尖也不受控地颤了两。

去宣殿查看的小监匆匆忙忙地跑来，不敢提自己看到了什么，只：“在里，在里呢。”

蒋文慎又摇。

原来不是不会梳

孟渔搬了只小板凳坐在蒋文慎车旁，昏昏睡，也便趴在蒋文慎的上暂作休憩。

禁军即刻将宣殿都围起来，去请新帝。

蒋文慎很安静，却怕他不见了似的，时常回过看他。

孟渔的脑袋剧烈地疼痛起来，恨不得拿把斧凿开盖骨看个明白。

不知哭了多久，二人才停来，坐在地上静望着对方。

殿外传来响动，凌的脚步声踩碎了宣殿的安宁。

蒋文慎没有往说，孟渔见他一秀发披在肩上，是很久没有打理过的样，想要给他梳顺。

他安抚：“我找把梳给你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