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渔如坠迷雾，只知向来不参与政事的蒋文慎被拉了，却不知缘由。

窗外凉风阵阵，孟渔百般无聊地侧卧在榻上看话本，突地听见淅淅沥沥的声，爬起来一看，雨打枝叶，原是起夜雨了。

“九哥。”蒋文慎半个撑了起来，依依不舍地擒住他的手腕，“你陪我。”

傅至景写得一手好字，力透纸背，游云惊龙，颇有大家风范。

作者有话说

孟渔应当兴的，可吃人不吐骨的皇城，今日也许风光无量，明日就如坠崖，再多的欣喜也盖不住未知的惊惶。

孟渔迎上对方温和的神，所有质问的话卡在嘴边吐不来，“我明白的。”

掌心里来，低声说：“文慎，你好生歇息，我还得去一趟礼，散值了再来瞧你。”

蒋文慎目光毫不避讳地黏着他，又抓住了他的指尖。

孟渔小时候贪玩不好学，时常在傅至景习字时些小动静打搅对方，可傅至景将“业于勤，荒于嬉”的七字箴言牢记于心，他没一回能捣成功。

蒋文慎没没尾地说了一句，“九哥讨厌谁，我就讨厌谁。”

事发之后，刘翊众望所归，成为此次征的将帅，于五日后领兵离开京都。

蒋文峥来到他跟前，语重心：“这事本不该牵扯到你，但文慎只与你要好，希望你谅二哥的自作主张。”

孟渔呼沉重，倏地站了起来，觉得一切都很荒唐，声音也染上些焦急，“我、我真的得走了……”

孟渔想走也走不了，眨眨，勉力笑了一，问蒋文慎要不要喝。

“这就对了。”七殿摁着他的肩膀让他重新坐回去，模棱两可地，“要我说，你还得好好谢文慎，若没有他帮忙，这事不一定能成。”

再一看，端坐于书桌上练字的傅至景半儿没被外界的变动影响，连眉都没皱一，仍提着笔聚会神地抄着诗。

蒋家兄弟聚一起——憋的全是谋诡计。

傅宅夜半迎来常客。

孟渔单手杵着颌看了会，见傅至景心无旁骛，不禁玩心大起，蹑手蹑脚地绕到人后，刚想乘其不备挠他，手刚伸去就被准地逮住了。

今夜他来找傅至景，其实心中有许多困惑，可上一回正因他

四哥和七哥像是知什么般心照不宣地偏过了，孟渔哑声，“文慎，你……”

孟渔最喜秋，不似夏炎，不若冬寒，微凉的夜半两温的躯钻被褥里，额抵着额，脚踝缠着脚踝，熨帖又惬意。

他心里闷闷地像糊了层油纸，咬看了蒋文峥，后者温声：“小九无需多虑，文慎还等着你和他说话呢。”

偷袭不成，孟渔了劲，从背后将颌架在傅至景的肩看对方写的字，是一首写秋的词，轻念，“月风定华清，微波澄不动，冷浸一天星。”

他不得不停来。

他当然愿他二哥是最终赢家，只是千般万般，不该涉及无辜的蒋文慎，何况是以他之名。

傅至景连都没回：“鬼鬼祟祟什么？”

孟渔抿了抿，“兴。”

他背后实打实过苦功夫，追溯到在宜县时每日都一个时辰勤练，纵是当了官也不落。

大抵是看他的慌张，这一回，几位兄没再拦他，蒋文峥跟着他了寝，叫住步履急促的他，“小九。”

四殿和七殿对视一，请走蒋文慎的生母和一众人，拦住要走的孟渔，这才：“小九，过了今日，父皇定会让翊带兵去蒙古，这对刘家大有益，或许翊还能官复原职，你不兴吗？”

但不论如何，他跟二哥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能支持二哥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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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初已经有凉意，他只着了件洁白的里衣，被夹杂着微雨的风一吻，顿时打了个寒颤，转将窗关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