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施医舍药，她望着朝华颔首：“还得多谢你。”要不是朝华，她不了那么多事。

圣人的病越来越重，邓太后觉得目标就要到达，暗中召她回京。

二人隔却十数年再见，邓太后问她：“你现在想要什么？是当太医院的院正？还是你想别的事？”

人想要的东西总是在变换的，邓太后初当选侍时，想要的不过是一间自己的屋，夏日有冰，冬天有炭而已。

净尘师太摇，她早就不想当太医院的院正了，就算她是太医院中第一国手又如何？她想将医术传扬去。

如今她再不觉得带症是微不足的小病，在荐福寺中的这些年，她研究民间女最容易得到的药材，最简单明了的办法，教她们用药。

不知替多少女人看好了带症。

朝华不禁动容，目中微：“师太大义。”

净尘师太只是笑，她没有看错人，邓太后许诺她开选女医官，从此各县各州府衙门都得选送医女京上学。

“娘娘要的事有许多，这只是其中一件。”

京城会先有女学堂。

要的事有许多，邓太后玩笑般问：“你为我延寿，总能保我再活二十年罢？”

净尘师太也笑：“娘娘小看我了。”

圣人是不会死的，他还不能死。

朝华禁不住膛起伏，连师父的茶壶空了，她都没有瞧见。

净尘师太等到她心绪平复，这才向她说明来意：“请你来，是要教你一新针法，前三日你看，后几日你自己来。”她说着又补了一句，“病人已经同意了。”

何止是同意，是千肯万肯。

“什么样针法？”

“让人久坐椅，还能行动如初，踏山河的针法。”

朝华呼轻滞，净尘师太搁茶盏，冲她招手：“来罢。”

后殿之中设有一张榻，榻无扶手无靠背，跟荐福寺中病人们睡的竹床相似，榻边摆放着针，盆，巾。虽日光清澄，但殿还是起了烛火增加照明。

裴忌已然沐过浴，只穿着中衣躺在榻上，上盖着一条薄毯，通散发气和薄荷叶的清凉气味。

朝华倏地脚步一顿，净尘师太扭看了她一，她便抬步往前。

裴忌发间还在滴，本来只是师太为他施针，他是不用洗澡的。可这些日天气渐，他怕上有汗味，被她闻到总归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