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永秀一直在太清观中修行，祖母必定更愿意她踏实嫁人。

在观阁中清修几月嫁，倒正应了上京城的新风尚，纵有几人知晓，也有话能抹过去。

这封信送去容家，很快就收到了楚氏的回信，冬青还带着新鲜芦笋樱桃来了殷家一趟。

“夫人说，永秀姑娘能想明白是件再好不过的事，她过几日便将此事禀给老夫人。”冬青还，“至于人选么，夫人想问问三姑娘，是读书、务农还是小生意。”

朝华不这些：“听大伯母的就好。”

冬青明白了，她搁带来的时鲜果，还将楚氏写的信送给真娘。

二人不是妯娌了，却还依旧写信，真娘把要她船的事告诉楚氏，楚氏在信中说恭喜她终于如愿了，祝她“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离船的日越来越近，朝华一刻也不停。

东西都打包好了，她案上铺着厚厚一叠医案，还在一字一句对，方便在船上时萧老大夫翻看。

甘棠禁不住笑了：“姑娘都对多少回了，还能再错不成？”虽是这么说却还是添了茶来，放茶盏又转到外去。

朝华以为她要灯，手上拿着细竹枝在每个字过，也不抬：“天还亮着，不必灯。”

甘棠手里托着烛台大小的瓶来了：“不是灯，姑娘看看是什么？”

朝华自医书中抬，只见汝窑天青釉的瓶里着一把油菜。

“门上送来的，芸苓看是油菜一直在台阶上搁着。”芸苓不知就里，还想是谁送了一把油菜来。

这时节各家送，都是互送名贵芍药。殷家收的盆，园里都快摆不了，哪有人的送一把路上随可见的油菜？

看见甘棠用汝窑的瓶它，芸苓直啧：“天爷呀，这瓶自打烧来，怕都没过这。”那是用来妆兰草的。

“这是谁送的？”芸苓问。

不贵重，那必是送的人贵重了。

除了裴世，还能有谁？甘棠甚至暗暗猜测，这一把说不准是裴世想着姑娘，亲自摘的。

当然要用汝窑的瓶来装它。

朝华看着小瓶中簇簇黄，弯微弯，伸指尖轻轻拨一，不知回见他是什么时候。

送真娘上船那日，朝华又在渡看见了裴忌的车。

这回他没把车藏在柳荫，明晃晃停在那里，等朝华送真娘上船，与真娘话别。

真娘牵着保哥儿：“你赶船去罢，等会儿就要收舢板放鞭炮了，我就去七八日，睛一眨便回来了！”

朝华保哥儿的脑袋，又握握真娘的手，一路上的吃玩乐都已经待好了。

她实在没有新的可叮嘱，这才船来。

坐在车上看商船启航，直到船只离岸张起帆来，朝华还睁睁望着。

夏青等在车边，估摸着容姑娘看得差不多了，凑上来：“世请姑娘用午膳。”

朝华离未消便忍俊不禁，二人车并排，她隔着车帘：“十日还未过，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这才几天，离一个十日之期还有七日呢。

裴忌也隔窗回她：“当日咱们可是商定，十日得见面一次。”

朝华上明白过来，必要见面一次，最低一次。

她正哑然，对面车上的裴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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