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是想阻止沈聿说。

沈聿看向那尊泥金百蝶屏风，竟轻笑了一声：“容姑娘冰雪聪明，待人极好，事母至孝……她既有见地，又心怀慈悲。”

“自小就吃了许多苦，纵有些厉害，那也不是为她自己……”

楚六说过的话，此刻从沈聿的嘴里一模一样的说来：“世倾心于她，就莫让言伤她。”

裴忌一字一字听着，待沈聿说完，他应一声：“好。”

锦屏

华枝/怀愫

泥金屏风后的人, 自然是容朝华。

这架泥金百蝶屏风足有十二扇，泥金作底, 翠为蝶。屏上百蝶或振翅飞，或收翅立于间。

看上去确实华贵非常，可也与阁格格不。

沈聿刚迈阁就注意到了这架屏风，楚六一路行来都在称赞裴世风雅，这架屏风显然与他的喜好相悖。

但贴金翠，底座厚实，能将后面的一切掩得密密实实。

阁被屏风一分为二, 朝华就坐在屏风那一侧, 能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沈聿狱, 裴忌给楚六报信的同时, 也给朝华报了信。

楚六在刑大门外扶沈聿上车时, 纪事派的小厮就在街角, 看着车驶大槐胡同, 等大夫提着药箱来，小厮才回容家禀报。

甘棠向姑娘诉说沈聿的状况：“大夫说，沈公劳损太过, 但他年轻底健, 只要将养些日便能好。”

朝华看了甘棠一。

甘棠明白姑娘这一的意思, 既然沈公安然无事, 以后便不用再事事回报。

芸苓几人已经收拾好了衫, 预备去殷家小住几日, 看到姑娘终于展开眉, 也跟着神一松。

芸苓：“等去舅老爷家就好了, 我听说上京城只有秋两季最舒服，姑娘正可跟夫人门疏散疏散。”

朝华人刚到殷家, 就接到了裴忌的信。

这回萧老大夫终于不用跑到街上去吃羊汤面了，容姑娘刚到，信就跟了脚似的跑到殷家，萧老大夫把夹在医案中，光明正大送到容朝华案前。

朝华看到信封上落着印章，想起裴忌给她的上一封信，信中问，向她求亲需要什么条件。

那封信还满是痕的被压在信匣底，这一封他又要说什么？

总不会又是求亲的话罢。

朝华拆开那封信，裴忌告诉她沈聿送拜帖到世府请求拜会，裴忌请她也一并到场。

没一会儿誉王妃相请的帖在容家绕个弯送到殷家来。

车停在誉王府外，朝华在誉王府坐上船，走到世府的阁。

一阁就见那架屏风横在正当中，她回眸望他：“世想作什么？”

裴忌中隐隐笑，她一句客气话都没说，也没有寒暄行礼。

“我想与沈聿个易。”

容朝华闻言，面上结霜。

裴忌的声音依旧又低又松快：“容姑娘未免将我想得太恶了些，我真要恶事，怎会请你来听呢？”

朝华却只是看着他，再开时话中带着两分讥诮：“世确实不会，但世希望别人会。”他希望她从沈聿中听到什么。

裴忌依旧笑：“容姑娘不如听完易，再对我定论？”

朝华还来不及张，阁外就有人禀报：“世，人来了。”

裴忌旋即望向屏风那一面，朝华目光愠怒看他一，转走屏风那一侧。

阁三面临，屏风这整排的窗扇大开着。

阁外山醮清漪，镜湖曙。

阁椅茶温，榻边的小桌上还摆着一匣酪心，都是朝华平日里吃的。

沈聿的声音已自屏风那响起。

朝华沉默坐着听他们说话，屏风那边茶炉发的声响，正可盖住她轻微的动作。直至沈聿说“罗氏”。

她飞快抬手碰了一茶盅，脆瓷声响，意打断沈聿还未的话。

谁知裴忌要比她更快些。

……

裴忌说完那个“好”字，阁中有片刻静寂。

二人都好似没听到屏风后的响动一般，裴忌再次请沈聿座，甚至为沈聿添了杯茶：“方才只说了一半，还有另一半。”

沈聿收敛心神，假装屏风的另一侧无人：“世请说。”

“只是舞弊案，至多削去些荣王党羽，动不了他的本。”裴忌依旧没一句虚词废话，张这句就让沈聿敛住眸光。

誉王督办案的当日，裴忌便收到誉王的信，誉王在百忙之中还特意告诉裴忌一声，说这个姓沈的不一般。

沈聿的自述简单明晰，若非沈聿是涉案人员，他都想将沈聿留帮手理卷宗。

“若能收服，可堪用”。

满满三页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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