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松：“昨儿我惟绿轩的院门就碰见了周姨娘，周姨娘说六姑娘也有东西想带给五姑娘。”

周姨娘还是那副不不慢的样，她在容家多年，不该打听的事绝不会打听，哪怕容老太太对永秀的置叫人瞠目，她也不敢多说半句。

不问令舒，反而先问甘棠，是怕朝华知了不兴。

“我请周姨娘放心，尽可送去。”

朝华轻应一声，看向桌上的信：“这信，请纪叔亲自送去。”

……

沈聿在普照寺中住了七八日，楚六应约来了，徐年却迟迟没来。

倒也得亏楚六来了，他一来，楚家派了两三辆车跟来。

把禅房修整一新，窗换了厚明纸，薄被换成厚锦被。再将火炕一通，屋里烧得和和的。

外间山上还积着厚雪，松枝上结着冰棱，屋里能穿单衫不说，还得给窗开好多透透气儿。

楚六手握松枝，扒拉着炭盆里的烤红薯，问沈聿：“沈兄，这算是烤好了没有？”

沈兄手中握书，翻过一页：“没有。”

楚六便又老老实实把松叶松针盖上，他在山上住倒住得惯，毕竟现在整间禅房都跟原来大不一样。

墙上挂着文昌文曲，屋外贴着大红对联，书桌书架笔墨纸砚全是一式两份，比他们在万松书院的学舍还更宽敞更清净。

跟他看的那些话本里写的，山古寺破庙苦书生，那是八竿也打不着。

只有一样不比家里，庙里得吃素，天来时楚六还说年节里吃的油大，正好清一清胃，不过七八日的功夫，闻红薯都觉得香。

楚六正扒拉炭火，白菘叩响了门：“公，有人找。”

沈聿搁书，走到窗前一看，就见老松是容家姓纪的事。

当时放定走大小礼都是这位事面，沈聿心如鼓擂，上衣袍门，楚六还问：“是谁？又是会馆那些人？你都躲到山上来了，还不消停呢？”

沈聿没有答话，径直门，踩着薄冰几乎是小跑到树：“纪事。”

纪恒拱手作揖：“沈公。”

他先去了余杭会馆，会馆中的小伙计冯四告诉他，沈公年前就跑山上普照寺读书去了。

破费了一碎银，冯四还告诉纪恒，会馆中相中了沈公，想说回家当女婿的老爷们太多，沈公只好避去了。

沈聿还施一礼：“纪事，不知纪事来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