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攥住手，说了什么，又转离开。

朝华匆匆拭过汗，换了净衣裳走来，看见椅上摆了个考篮。

芦和灯心都煮好放凉了，绿豆百合汤都是冰湃过的，还有井浸过的瓜果。

甘棠换过衣裳回来，看这架势就知姑娘要拭银针，预备了清布，又放室帐，隔帐问：“姑娘，晚膳要用些什么？要实在怕腻也总该吃些丝冷淘。”

朝华说的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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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朝华低拭着银针，顿得片刻，“今日是初伏罢？”

屋里早就摆着冰盆，还用青瓷大缸心养着几枝荷，叶形都选上佳的，摆在屋中目生凉。

何况容寅用这个考篮考上了士，贡院门前不知多少人价求购，就为了沾一沾喜气。

甘棠先是一怔，跟着笑了：“好！我这就去！”看着朝华人一天天的消瘦去，该多吃些滋补才好，偏偏越是越是没胃荤腥。

“是。”甘棠笑应，“要不今儿的天怎么会这样。”这才伏，到末伏且得熬上四十天呢，也不知这每日往返，姑娘撑不撑得住。

朝华又：“再去把唐妈妈也请来。”

老藤编就，四角包银，盒盖和提梁两侧镂着吉祥样，玲珑格，四面透光，考场时方便搜检。

青檀紫芝接过甘棠和芸苓的活：“们快洗去，冰汤也都预备了。”

“让厨房给我预备羊汤来。”

朝华看了考篮，又望了一她随携带的医箱。

湖面金光大开，天却比刚才还，回到别苑时，几人就跟从里捞来似的。

这才六月里，等到七月，太没升湖上就蒸人了，这一来一往间还是得备上冰，人才能好受些。

青檀：“是老爷叫人送来的，说这个考篮是夫人当年特意找苏州工匠定制的，又轻便又实用。”

她打开医箱，取针包，摊在桌上。

虽还未完婚，但沈聿一无父母二无辈，由未婚妻来替他预备考篮考，总也是一片义。

她虽然疯，可她知好坏，给她用药汤洗，她也知洗完之后不臭了，上会舒服得多。

青檀抿嘴微笑：“老爷让姑娘把这个考篮送给沈公。”

哑娘那扇小窗越开越大，她把整只手伸来接雨。

三丫睛亮亮的：“姑娘，哑娘的病能治吗？”

娘不听话，骂着骂着，她就着鼻骂别的，陈婆骂人比二嫂骂人更难听。

坐船回别苑时，雨已经停了。

可哑娘听着这一句一句的骂声，竟慢慢不反抗了，任由陈婆给她换衣换被，有时陈婆骂她臭，她也不会再发疯扔东西打人。

雨得实在太大，间或有雷声隆隆，二嫂刚才还说天被她骂破了，这会儿又害怕的躲屋里。

往年从没像今年这样瘦得那么厉害，此时听说姑娘想喝羊汤，甘棠亲自去厨房吩咐。

她不知能不能治好，也不知能不能得去手，若能治好，哑娘又会怎么样呢？

三丫抹了把脸上的雨汗，她没听见姑娘说了什么，但姑娘肯定能治好哑娘。

陈婆说哑娘上有许多疤痕，两只腕上还有很的捆痕，都不知那里的是怎么来的。

成日冷淘素面，哪能补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