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给嫡母送针线，最理所当然，也最不错。

“给四姑娘的添妆，五姑娘觉着多少合适？”何妈妈笑盈盈望着永秀，等她回答。

“预备两份，一份是得着喜信当时送去的，一份是正日的添妆。”二嫁的时候她还小，添妆是姨娘预备的，她记着好像是送了一对金嵌百宝的手镯。

“大礼就比着二，也送一样金首饰，项圈璎珞，样就捡庄重的。”小东西么，一张贺帖，再添些这些日分的香手串。

何妈妈：“很是，添妆到成婚那日要晒来给夫家看，姑娘是妹妹，又未阁，添个金璎珞已经足够了。”

何妈妈在心里飞快算了笔帐，置一幅像样的杂宝金璎珞二百两也有余。

“那这银就给何妈妈，妈妈让外面金铺送好的来。”

等何妈妈一走，百灵叹息：“姑娘倒好，全去了。”本来何妈妈就着大，本以为这二百两的余银总能填填窟窿，哪知姑娘全去了。

“就得给何妈妈，过了明路的钱不能动。”她与四总算好过一场，给四添妆不能存这些心思。

“别的地方再俭省些就是了。”天一日比一日，以前姨娘房中每到夏日都有冰，如今姨娘没这个份例，还得想办法送去。

哪里还能有俭省的地方啊？百灵又叹气，低穿起金线来。

百灵心中暗想，金线不让动，二百两银又都上了，真等到钱匣见底，说不准姑娘也就不想那些了。

朝华这边很快得着信报，知永秀预备给令舒添七宝金璎珞，她了：“楚大夫人赔礼的那十三件的首饰先取来，金的既有了，再要一对儿攒珠凤钗，珠要光的。”

“夫人那边就选一对白玉雕鸳鸯的瓶，旁的让唐妈妈看着选两件。”金饰是一定要有的，辈赐赠，得取吉数。

甘棠应声，跟着又听朝华：“回回老宅请安，得问问公中给永秀的嫁妆银。”

“姑娘来办？”

“三房也不能事事都累大伯母。”二伯母不在余杭，大伯母必会接替令舒办嫁妆的事，何况嫁的又是大伯母的娘家楚家。

过继的事已经是大伯母持的，三房的事能自己办的，就别再麻烦大伯母了。

芸苓往香炉里添了几角柏香，嘟囔：“姑娘自己的嫁妆不上心，倒要替五姑娘备嫁，姑娘这一天天多累呀。”

朝华笑了：“谁说我来办，给永秀，让她自个儿办。”

慢慢的人就立起来了。

说完这些，芸苓还凑在案边不走。

她已经添了香，清过盂，拭过笔架山，实在无事可作。

只得问：“姑娘今儿有没有要送的信？要不要我捎手送到门房去？”

姑娘明明瞧着心绪不错，怎么还不给沈公去信？沈公昨天船的时候，整张脸都是白的。

甘棠虽不说，却也望住朝华。

朝华看了两个跟她最久的丫，芸苓败阵来，嗫嚅：“没要送的，那我也到廊去串茉莉篮罢。”

真娘正在廊用茉莉穿篮，保哥儿乖乖坐在一边，真娘穿一朵，他就递一朵。

等芸苓溜屋，甘棠给茶盏添些，刚预备退，就见姑娘问：“这一旬的灯油什么时候送去？”

甘棠抬就见姑娘的睛盯着书册，本就没看她，忍笑回说：“司书后日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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