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十四岁，二嫂称呼上是嫂，其实只比芸娘大上五六岁。

朝华退后一步，问三丫：“这个哑娘，是不是同你更好些？更听你的话？”

陈婆笑：“二二，那家里必还有个大，有有孙的人家，还留个疯儿媳妇什么？娘家不要婆家不要，可不就卖来了。”

用苦参，百，丁香，蛇床，薄荷脑再加冰片煮给她洗澡。就是净尘师太常常告诉听经女信众们的几味药材。

芸苓气：“她肚里还有孩呢，家里也不要了？”

怀着的妇人没打听到名姓，就叫二家的，二去山里烧石灰被石砸死，她听到消息就慢慢疯了。

十两银呢！

最后一个，陈婆说起来就忍不住满脸的嫌弃：“也不知生过几胎，她上……”上那个味儿，实在是难闻。

“看肚约莫五个月罢。”陈婆有经验，“她还好，是个文疯，说说胡话骂骂街。”大半时间是跟她“丈夫”说，余就是骂婆家。

陈婆和三丫看顾不过来。

疯了不知多久，生来的孩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芸娘的心智只有七八岁，但她娘活着的时候教得极好，坐在床上还知脱鞋，换了净衣裳，坐在床上自己跟自己说话。

三丫一把扯住陈婆的衣角：“回姑娘的话，我们叫她哑娘。”

男人。

陈婆张：“喊她什么她都不答应，我们这些都叫她……”

朝华又问了三人清醒的时间多不多，喝药之后反应如何。才对陈婆和三丫：“陈妈妈辛苦，先去抓药煮，三丫跟我来。”

先治病，再医心病。

陈婆心，这女人虽疯了，运气倒是好的，竟能被买来专给治病！真是开天辟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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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笔尖一顿，纸上落了颗墨珠。

连另外两个疯，都嫌弃这个疯。

原来还想多收几个病人的，到真的问诊治病，才发现极难。每个病人上都还有别的病症，芸娘要不是有她母亲，必也有别的病痛。

朝华沉片刻，在第三张医案上写上了名字。

三丫补了几句，譬如刚上船时芸娘的都是死结，死活都不肯脱，行船十来日都没洗过澡。

朝华收了笔，走到每间屋前，透过窗去看这几人。

抓药煮请大夫，要忙的事还多着。

还得添一个会看妇科的大夫，这附近接生的产婆也得知在哪，朝华记上一笔。

朝华飞快写完，抬问三丫：“你有什么要补的？”

这正是朝华要找的病人！

“请大夫来给她瞧病抓药。”

“她只会发声，不会说话，”状似，上说是衣服不如说是布条。

最后一扇窗前，本没有哑娘的影，仔细看过一圈，大概是藏在床底。她好像知有人窥探，床单簇簇抖动。

朝华大概明白了，她飞快写了张药材方。

写完医案，最上面那行还空着，朝华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着肚面朝墙中呼骂不止，偶尔骂丈夫，偶尔骂婆家，隔不多时又掩脸哭起来。

“找过郎中没有？有几个月了？”

陈婆全给脱来烧了，还了张送瘟符放在里：“姑娘家还是别瞧。”

她又问起另外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