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圆脸大睛的袁家姑娘先问声，“我跟我娘去了法华山舍幡，回来才知天竺夜市上抓贼，你们有没有看见的？”

“我家去了小和山，也不知天竺有这么闹。”

三山香市是三座山，供的菩萨也不同。除非是像朝华这样年年有固定寺庙舍药的，不然富家女眷也会换地拜香游佛。

“我们家倒是去了三天竺，可那天我娘没许我门，只听见闹。”另一家女孩说起来便啐一，“你们是不知，那些官差连寺院都搜了。”

几个姑娘齐齐气儿：“真的假的？他们怎么敢冒犯官眷？”

虽说在座的不全是官眷，但同一寺住的怎会没有官夫人。

“可不是，也不知那贼到底偷了什么，闹这么大动静来。”

“外说书的都说是偷了府印。”袁家姑娘一双睛亮晶晶的，刚一说完，就知自己失言，座中余家姑娘便是新任知府的女儿。

“那都是说书人胡诌的。”余姑娘与朝华同年，一张瓜脸，文气秀雅。

握着把绢面小扇，轻笑：“本要打这些言，把那些说书都关起来问罪，可我爹说这些说书人也不过图一个奇百怪，谋些茶钱而已，倒也不必闹得心人惶惶。”

袁琼璎红着脸走到余家姑娘边，蹲了半礼，正正经经给她赔不是：“余家对不住，我都是听途说的。”

余世娟放手中小扇，握住袁琼璎的手：“袁妹妹莫要这么说，大家凑在一块不过是逗趣的。”

朝华是主人，本该打圆场。

可还没等她站起来，事就了了，大家依旧凑在一块儿，开“兵符”的话题，只说那贼人究竟什么模样。

“是不是太湖上的船匪？”太湖年年都闹船匪，还有个船匪，湖中跑船的和湖边的大豪族年年都要给个船匪保金。

朝华小的时候就听唐妈妈说过，说殷家自老太爷起就与匪打好了，每岁的酒银钱都给得足，只要是殷家的船只，匪见了也不会动。

容令舒笑盈盈给朝华添了杯茶：“你快坐罢，你还没来我就瞧过了，请的这些人没一个刺，竟是真心替你办宴。”

容令舒是容家二房的女儿，朝华没来，她算半个主人，已经替朝华招呼了许久的客人了。

“楚二夫人没难为你罢？”令舒问。

朝华莞尔：“说了几句不中听的。”

令舒嘴角一撇：“我就知她必要说难听话。”楚二夫人都敢到嫁小姑的婆家闹一闹，能有什么脑。

“我听说楚家那儿狗大改，如今在家里立志要考状元，等当上状元郎才谈娶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