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真娘这样天一句地一句，偶尔她在父亲面前若也这么东说一，西说一时，父亲便会笑得极开怀。

“家里已经在替我相看了。”

“什么人？”真娘伸手搂住了朝华的肩，几乎是脸贴着脸，“你悄悄告诉我。”

“姓沈名聿，衢州人氏，今岁科举。”

真娘仔细听着：“今岁？那不就跟三哥同场？我这便写信给三哥，叫他与这个沈聿好好结，查查他的底！”

“你等着，我必让三哥把这姓沈的从到脚查个透！他若敢不尽心，我可不饶他！”

朝华心微颤，她不曾想过有天母亲真能过问她的亲事，轻笑声：“好啊，那就托给真娘了。”

法事

法事

罗姨娘亲手了几样心，将列好的请客单送到容寅的书斋去。

前两天落了雨，这几日放晴，竹外轩中格窗全开。

罗姨娘人还未走近，就见容寅坐在窗读信，读上一句便笑两声，直到她走近容寅都未察觉。

“老爷。”罗姨娘柳眉一展，笑声。

本想趁着这喜意奉上单，没成想一句老爷把容寅三魂喊落了地。

容寅自信中抬，先是迷惘而后又怅然，跟着眉心皱起：“你怎么来了？”

罗姨娘目光扫过桌面，一双簇新方舄压在容寅心画了两个多月的画作上。

素日不许人碰的画作书稿，今日一双鞋都能压在上，心知是东院送的，只温声回应：“老爷要的请客单我列好了。”

容寅还沉浸在真娘的信里。

从未想过有一日能跟真娘谈论女儿的婚事，虽然是以这方式，可也是他想了十年，盼了十年，以为此生都不可得的。

真娘信中的每一句，他都如奉纶音。

容寅伸手接过单，不着急翻看：“这几日琅玕簃中可有事？沈家儿郎可曾游过湖？放过舟？或者门会过什么朋友？”

沈聿要游湖会友总要用车用船，这些一问就能知。

罗姨娘笑了，专捡容寅听的说：“沈家公哪还有功夫去放舟游湖，老爷可知琅玕簃中一日要用掉多少纸烛？”

“多少？”

“侍候纸烛的小厮说沈家夜夜挑灯苦读，废纸都是一篓一篓扫来的，淡墨写一遍，墨再写一遍。”

容寅听说沈聿一张纸都要用两遍，并没有因为一应吃穿不用自己销就放手奢靡，先是面满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