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衡哄她：“是路过的小朋友，玩气球坠的有铃铛。”

关衡和那位女士也回望着她，一脸问询的神，她抬起右手摆了摆。

无论雨、刮风还是雪，她每天都会把那条路走一遍，那条线路上的公车司机都认识她了。

她捧着保温杯沉沉地想。

风都来不及把脸上的泪，泪渍蛰得脸特别疼，像有一把小刀割来割去，割疼了她的睛、她的脸颊、她的肺腑。

自从她们短暂地后退一步后，关佳颜好像是醒了，又好像是疯了，她拿起了最讨厌的盲杖，跌跌撞撞地跟着特教老师学着去独自生活。

她狼狈地摔在地上，被踩脏的雪泥染了一。

她要在百日之期终结前，凭着自己好好地走到谌过面前，收回自己要分手的那句鬼话，以后再也不要跟谌过分开。

方眉和谌江戎行把谌过搬上楼，屋里似乎刚被收拾过，净得有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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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有钥匙的，为什么不上去？

关佳颜始终都在她的视线里，从路到家属院短短的二百米里，佳颜有三次都探偏方向，一次撞到摆在路边的共享电动车，一次踩到一家店铺放在门正要安装的防盗窗，一次更是直接撞上了敞着后车盖正在卸货的面包车。

“我听到了，有铜铃声在响。”关佳颜执拗地偏着往谌过这边看。

关佳颜默默地站了几秒钟，确定再也听不到铜铃声后，才再次转敲着盲杖走了。谌过把铜铃收回袖中，老谌推着她不远不近地跟在那三人后面。

缺了什么呢？

谌过就这样一路跟着磕磕绊绊的关佳颜到了自己家楼，那脏兮兮的小瞎在楼坛旁边摸索着了个雪人，像是数着时间待了十分钟一样，又安静地原路返回。

可是三个月时间太短了。

是缺了她的人啊。

她因为太心急，总是摔得一淤青。家里明明有车有司机，可她偏要自己乘公、乘地铁、打车，一次又一次地独自去走那条去往家属院的路线。

谌过没声，目送着关佳颜再次磕磕绊绊地走自己的视线，她呆呆地坐在椅上，整个人好像都要碎掉，难过的绪像棱角锋利的冰窝在仄的心房里一样一样，把她的心戳得满是漏，有些漏风，有些漏血，有些漏在断裂，变成更大的空缺。

微信上是关衡发来的大段文字。

这还不算中途有好心人声提醒她。

正在敲着地探路的关佳颜突然停脚步，疑惑地转，轻微地偏着，一双空茫然的睛转来转去，似乎在看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