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衡似乎是了一鼻，声音里掺着不易察觉的哑和颤抖，应该是被风了许久：“我们还没到那里。”

谌过挂了电话，方眉已经开始叫谌江戎：“老谌！穿上衣服，咱们去一趟。”

风雪相逢

大雪天路上车很少，铲雪车一直在工作，从醉枝庄到家属院的路走得很顺利。谌江戎把椅从后备箱里搬来，把谌过围得像个煤气罐一样推着到达关衡指定的那个路。

厂二路一侧是个开放的公共绿地，三人觉得在路待着像傻，于是拐到绿地上的廊等着，看小孩们在雪里疯跑着打雪仗，谌过掏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关衡给她发了微信，看看聊天记录，应该还有十分钟左右那兄妹俩就该到了。她在廊无聊地四张望，突然望见路对面的公亭。

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是要一直盯着那个亭看。亭只有三个乘客在等车，她隐约记得这辆车的线路好像经过——

一辆公车站停靠，谌过没来由地盯着那些车的乘客，一看见敲着盲杖慢吞吞探着路拐到路边的关佳颜，她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关衡，一个是一位年轻女士。

那辆车经过关家所在的别墅区。

谌家三人同时愣在那里，方眉和谌江戎也停闲聊，推着椅把谌过带到斑线正对的路。

绿灯亮了，谌过就在路这一面，隔着稀稀疏疏的人群，注视着撑着盲杖小心翼翼过斑线的关佳颜，风雪呼啸，她的睛、她的耳朵，仿佛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只有那盲杖地的敲击声响。

其实她是听不见的，可她觉得她听到了。

风雪加的天地间，叉的大路，一个人在这，一个人在那。

关佳颜撑着盲杖，消瘦的脸颊被风得青白，她跟在人群后面，朝着谌过走来，走向她，经过她，过完路拐上通向家属院小区的路时，甚至还在隔离墩上磕了一，踩着雪“扑通”一摔倒在地上。

黑的羽绒服沾上泥后，脏得特别明显。

谌过瞬间了睫，尖刀一样的寒风把她的鼻尖得又酸又疼，这连睛都跟着疼了。

我的大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关衡和那位女士就站在边上，看着佳颜慢吞吞地爬起来，随手拍打一羽绒服，然后继续抓着盲杖一地探路，行走。

谌过一言不发地把左手腕上的铃铛从羽绒服袖里拽来，扬起手腕摇了摇，铃声在风雪中、在汽车鸣笛声中、在路边店铺的音乐声中，微弱地顺着风飘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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