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贯如此。

倘若加害的是他所珍视之人，赵浔必定睚眦必报；可若是加害于他自己，劫后还生，却不得不顾念父皇病，从而宽容一回。

“属明白了。”庆炀底隐隐涌泪意，“一旦罪名落定，文武百官不会容许从轻发落，届时，郑家九族皆不得好死。七皇倒是能活命，但从此与您、与圣上结仇。”

“是。”

父皇虽偏于他，不代表对其他皇、公主毫无温，相反，亲缘血脉往往比任何来得烈。

而素来宽厚的君主又岂会乐于见到骨相残？

且父皇与母后甚笃，谁人郁结于心，势必会影响另一人。

从一开始，赵浔便决意保淑妃不死，这才大张旗鼓查抄了私库，仅仅瓦解其势力，好维持表面平静。

今日也不过是顺推舟，令七皇兄多得一个看似离奇的缘由，好有所忌惮，安分些许。

“怎么，你以为本是顾念兄弟分。”赵浔朝面局促的庆炀笑了笑，“你们与本朝夕相，论起分，究竟孰轻孰重？”

庆炀讷讷：“只要殿不再置自己于险境便是。”

说罢，目光飘向推门而的蓝影，顿时有了底气，劝诫起：“殿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往后还请多为自己着想。”

“……”

赵浔当真被拿住了，哭笑不得地摆摆手，“先去罢。”

虞茉一面走近，一面好奇地问：“你允诺回京后给庆炀升职加薪？他方才笑得嘴角快要咧到耳了。”

“差不多。”

赵浔意外她今日早早便醒了，推开门，牵着她坐回铜镜前，熟稔地绾起发髻，顺势说，“七皇想见见你，你意如何？”

“你们……不会打起来么。”

他知虞茉介怀刺杀之事，垂首在她耳珠落一吻：“不会。从某程度而言，我需得谢才是，否则如何能遇见你。”

虞茉被哄得眉弯弯，不忘耳提面命：“谢什么谢，面对仇敌和反派，要珍惜生命。”

二人在房中绘了半日棋盘，时近晌午，炊烟伴随着香气自东向升起，虞茉指大动，连忙将纸笔搁置一旁。

她嗅了嗅，笑盈盈地问：“是特意请来的厨么？昨夜的膳可没有这般令人嘴馋。”

赵浔垂眸浸丝帕，为她仔细拭掉指腹沾染的墨渍，方答说：“你以为我什么专挑在此歇脚？镇上有一惯会辛辣菜肴的老师傅，走吧，去尝尝。”

虞茉喜不自禁，揽着他的腰，一声叠又一声：“阿浔最好了。”

他角微扬，代：“在七皇面前不必拘束，我同他已经约法三章，你只当作寻常人便是。”

“知了。”只要不必跪来跪去，她不会有丝毫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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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赵恪已提早来此等候，后立了婢，一人剥着果，一人替他扇扇。

听闻两脚步声，他微抬睫，见赵浔牵着小娘走。

二人量相宜，单单并肩而行，已是万分登对。而她的容貌也如赵恪所想，绛映日，粉面桃腮。

与仪态万千的贵女不同，虞茉多了几分随，加之眸明媚，令人不由得想起随波漾的蒲苇，柔韧而青碧。

她落落大方地招呼：“见过七皇。”

却不曾屈膝，只与赵浔一同座。

赵恪意味地勾了勾，心暗叹，原来九弟倾心于古灵怪的小娘，难怪京中淑女遍地，皆不能他的。

礼尚往来，赵恪颔首：“在郑沅谨。”

既选用化名，虞茉便愈发自在，轻飘飘地回礼：“莫雨。”

赵浔斟了一杯，以免她稍后过辛辣有伤脾胃，旋即示意赵恪屏退婢，淡淡：“上菜。”

半桌红彤彤的荤菜，半桌绿油油的素菜。

因无人布菜，赵恪迟疑地扫了又扫，不知该如何筷。

“怎么，不饿？”

闻言，赵恪竟如释重负，顺着台阶往：“早膳味极好，一时不察，用得比往日多了些，以致腹中尚且不饿。”

赵浔想了想：“既如此，去凿些冰来。”

暑气渐盛，车里除去冰鉴，还需得准备虞茉吃的冰酿。譬如绵密如丝的，叫沙冰；成块兑了果的，叫果茶。

前者对力度的掌控要求不低，通常是赵浔亲自为她准备。

他一本正经地分享了诀窍。

赵恪角笑意愈发僵，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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