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尘哭了，没有哭声，躲在阿婆怀里不停泪，不住噎：“因为什么？”

外公的声音沉而平静，后来烙印在阿尘的脑海中：“事能到这一步，就不可能没得官参与，我们周家没得受牵连，或许正是因为你及时同你夫解了婚，这个时候，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于家兄弟没有别的亲戚，那两个小丫，好歹是尘尘的堂亲妹，先全力把她两个找到再说……”

堂舅舅应了是，又问：“老二家的小丫，也是不见了的，在江宁，这要我们去哪块找？”

“尘尘呐……”外婆抱着她轻轻背，未语泪先。小孩，真的晓得什么是死亡么？

人死，总要有个原因。

“撒手，我得去找他们！”阿娘像是疯了，冷静而理智地疯了，“怎么可能全葬火海？兄弟三个不在同一地方，又怎么可能几乎同时遭遇意外！”

外公沉默片刻，：“天不绝他们老于家，小孩倒是都……你多多联系些朋友，让他们在江宁和去于家的路上，多帮忙找找，找到了，我们周家必有重谢。”

天黑了，屋里没有灯，月光洒在家门前破碎的河上，洒窄窄的屋门里，阿尘披着月，钻在外婆的怀里问：“我爹爹，他死了吗？”

在门外剥莲的外公，把手心的一捧月华，放盛莲的盘里，轻声：“你大伯、大娘，二伯、二娘，也全没得了，你秧秧和阿粱小妹，还没得找见。”

堂舅舅撑着小船匆匆而来，瞥了在浇菜的男人，应了声阿尘唤的“舅舅”，匆匆走家里。

“大伯，”堂舅舅略有犹豫，问：“讲得没错，这事绝对有蹊跷，我们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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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是且迟钝的。

“还有个小秧秧没得找见，”外公叮嘱堂舅舅，“你多带些可靠的人手，再去他们住的茶庄找找，茶庄找不见就去茶山上找，去茶林里找，十来岁个小丫，跑不远。”

外公的小菜园浇，阿尘拿着阿粱写来的信，以及信里附的阿粱朋友的小像，坐在外婆家大门，对着夕琢磨几时才能和她们见面。

外婆把阿尘抱屋里，但阿尘还是听见了阿娘凄厉的哭喊，以及堂舅舅和外公的对话。

那个姓霍的寡言男人，最终还是陪阿娘了门，去给葬火海的人收尸，堂舅舅也喊了许多人手离开，小小的院重新安静来，外公坐在屋门外，一颗颗剥莲。

没多久，正在饭的阿娘，穿着围裙从厨房冲来，上堂舅舅的小船要去，被那个姓霍的男人一把拽住竹篙：“先别着急，况尚不清楚，不可贸然前往。”